澆水，等待葡萄長大。

可是，只過了五年，婆婆便走了。從此，這個小院又恢復寂靜了。他長大了來過幾次，雜草生了滿院，小菜園也早已沒有了果蔬。葡萄架枯了。他傷心了許久，后來便不再來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又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這里。剛才進來還沒覺得奇怪，現(xiàn)在，羽征突然怔過神來，這個院子什么時候又變得這么清新整潔，有氣息……

他怒道，“是誰在這里？”居然敢動婆婆的院子，動他和婆婆的小葡萄！

身后一個柔和清婉的女聲響起，“皇上，您忘了嗎？是您讓馨兒住在這里的……”說完還悠悠地嘆了口氣，這氣柔和幽絕，讓人竟有絲生憐。而聲音是那么地熟悉。

皇上回過頭看來人，不覺愣住了。“馨兒……”面前的韓馨淡然如菊，一襲簡單的麻衣裙，妃色清裙，裊裊若仙人，盈盈笑語看著他。皇上心頭不覺一動，他上前輕輕握住韓馨的手，“馨兒，你清減了……”

韓馨不著痕跡地把手從皇上手中抽出，轉(zhuǎn)身看著葡萄藤道，“皇上，你看，今年架上的葡萄豐收了。”唇角笑意淺淺，如若清風。

羽征胸口猛地一痛。這一幕，好生熟悉！

他怎么忘了，他第一次見馨兒的時候，便是在這清幽小院中。那時候，她還只有一點點大。在婆婆身邊乖乖待著，初見他，嚇得躲在婆婆身后不敢出來。后來他來得勤了，他們才漸漸熟了起來，再后來，她天天跟在他身后羽哥哥長羽哥哥短的叫著，看她嬌滴滴可愛的小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要欺負她。每次，她都哭得稀里嘩啦，婆婆無奈地笑看著對他說，

“羽兒，你現(xiàn)在這么欺負幺兒，長大了可要娶她為妻，好好照顧她一輩子。不然婆婆就不讓你和她玩兒了！”

婆婆本來就是玩笑話。兩個人當時還那么一點點大。

誰知小羽征豪言壯語道，“婆婆，你放心，幺兒就交給羽兒來照顧！羽兒保證娶她為妻，好好照顧她。只是，婆婆，你能保證，幺兒長大了還這么好看嗎？萬一……萬一……她變丑了怎么辦……我或者，變兇了……羽兒就不敢保證會娶她了……”

小馨兒一聽哭得更厲害了，“婆婆，婆婆，羽哥哥欺負幺兒，他竟然詛咒幺兒會變丑……嗚嗚，幺兒不要變丑……”

婆婆把小馨兒抱在懷中，輕輕哄拍著，“怎么會？我們幺兒是最美最溫柔的女娃子，怎么可能會變丑呢？你羽哥哥逗你呢！”

小馨兒抬起滿是淚珠的臉，不信道，“真的嗎？羽哥哥是騙馨兒的嗎？”

小羽征一看妹妹哭了，便不知所措，此刻正撓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見妹妹這么問了忙道，“幺兒是最美最溫柔的，以后也不會變的！哥哥是逗你的啦，別哭了好不好？哥哥讓幺兒騎馬馬……”

小馨兒一聽眉飛色舞，早忘了為啥傷心為啥難過了，立馬從婆婆懷中掙脫，一邊跑向羽征一邊道，“騎馬馬嘍~嘿嘿，羽哥哥是我滴馬馬~”……

時光仿佛長了飛腳，羽征看著眼前淡然若菊的女子，失聲道，“你就是婆婆的小幺兒？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啊！”

韓馨淡淡笑道，“羽哥哥終于記起了嗎？”心里的酸澀誰又能看到。誰又在乎呢？

羽征激動地把握住韓馨瘦弱的肩，“當年婆婆走后，我向?qū)m人們打聽你的下落，都說你被李侍郎夫人領(lǐng)走了，收作了養(yǎng)女，所以我才會千方百計懇求母后把云依賜給我！馨兒，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幺兒……你，你原諒我好不好？”說著，羽征激動地韓馨兒抱在懷中，緊緊地擁著，深恐她再消失不見。

韓馨微微掙扎，但終究敵不過激動的羽征。這失而復得的喜悅徹底抵充了他連日來的煩憂和困擾。過了許久，羽征才放開了馨兒。他捧起馨兒的臉，深深凝望著，原來這么久，他都是愛錯了人……原來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