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的一番話,聽上去略為刺耳。但是單知秋似乎能理解陳彥生為何這般的原因。之所以把話說得如此不容得她半分后退,也是他對單知秋的試探。
“當然,我們既然看到了,能救一個是一個。綠槐秋市也是,盡十分力,渡有心人。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們要達成兩個目的,一是弄清項鏈的去向,二是如何讓早見擺脫顏顏的騷擾。”
“沒想到,你竟有這般推理,也知道為別人思慮周全,真是難得。”
“哪里話,你不也是,如我一般怨根深重的人,你也愿意勸說留步?”
單知秋認真地看向陳彥生,他眼中怨氣被悄然隱藏起來,一派清凈明朗。這是單知秋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的干凈澄澈。現在的陳彥生,一心想要幫助手無寸鐵的女孩,脫離高傲自大的顏顏母子。這份理智下的熱切和沖動,實在無法想象是從一個8歲的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單知秋仿佛看到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似有小樹汲取一切能吸收的水分,倔強地屹立在孤寂沙海。
又仿佛看到陳彥生心鏡清池央中的那朵蓮花,逐瓣盛開,在清澈見底的池中,孤世而獨立,隱隱清幽淡似薄煙,清傲身影直如勁竹。
“好。”單知秋說出這個字,如同一句沉重的誓言,里面包含著她自己都難以言明的情感。
或許包括幫助早見這個孩子;包括化解店中發生的偷竊一事;或許也包括和陳彥生達成的某種精神上的共鳴……
“警察正在趕來,時間差不多了。走吧,隨機應變。”
單知秋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心中約莫有數。
隨著警車的長鳴傳來,單知秋和陳彥生從休息室走出,等待著警方的調查安排。
咖啡廳里,張瀾緗還沒有離開,面前依舊是一臺電腦,身旁一只黑色高帽,于窗邊獨自思考碼字,似與俗世煩擾格格不入。
顏顏媽媽站在咖啡廳的中間,雙手叉腰,四處張望,目光兇狠,如監控的架勢呼之欲出一句話你們最好什么都不要動,不然我很容易理解成你們想隱藏什么。
窗外已經響起關車門的聲音,但是卻始終沒有人上來。單知秋覺得有些奇怪,往窗邊望去。
一個栗發女孩,穿著淺藍色細格紋襯衫領連身長裙,腳下一雙銀色細高跟,遠處看來高挑迷人。女子的身旁站著一個男子,黑色的西裝同樣顯得比例協調,身材修長。
還有一貫簡約風裝扮的老徐徐朝旻,他站在那二人身后,時而往二樓的方向上看。
“這么說,難道這兩位客人和警方有什么交集,竟然能聊到一塊去?”
陳彥生墊掂起腳尖,雙手自然地擱在窗臺上。凹槽中有灰塵堆積,被陳彥生的白色袖口拂過,他也渾然不在意,一同關注著樓下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