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媽媽被那個男人親手送進精神病院,而我孤零零一個人,實在不足以和那個幾乎掌握了整個家庭的男人對抗?。∷晕抑荒芟蚱渌娜饲笾?!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希望!”
陳彥生這時候轉頭看向沉浸在故事里的早見,“我找了當地的警察?!?
“你和警察說了這些事情嗎?”早見迫不及待地問道。
顯然,因為陳彥生主動袒露出自己的“遭遇”,兩個孩子現在達成某種程度上的相惜之誼。
“沒有,我那時候什么都沒有說。因為我沒有具體的證據。我向警方了解了一些基本的知識,比如怎樣去采取證據才是有效的,需要怎樣的證據,才能證明那個男人真的有家暴……”
白欽恩換了一個姿勢,右手單手撐著頭,偏頭看著陳彥生。
證明采取證據是有效的,以及需要怎樣的證據,來證明對方家暴,這些事情身為警察的白欽恩自然了然于心。
他眼中流轉過詫異,一個孩子,看起來最多是初中生,有這樣的膽量,去詢問警察這些事情。而且談吐之間如此沉得住氣,假以時日,也必是一個“狠人”。
“所以,你去收集了證據?”
“對,我嘗試了,還是沒有成功。那個男人在把自己的妻子送進精神病院后,我被送到爺爺奶奶家里,很少有機會去接觸,更不要談收集證據。”
“那怎么辦?”早見雙手緊握,手心中泛起晶瑩的水漬。
“我不能一直等著別人犯錯給自己機會,要把主動權抓在自己手里,早見,你說是嗎?人生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對于要去改變的事情,不應該刻意去等什么最恰當的時機,想要改變的話,就應該從當下出手!”
“彥生哥哥,你說的好好啊!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選擇趁著補課的時候,向老師請了一天的假期,先去精神病院看望媽媽。其實……”陳彥生的話語突然一頓,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就算是正常的人,處在那樣的環境中,加上媽媽這幾年受到的精神折磨,她說話的時候也有一點恍惚。我知道,我要加快角度了,如果媽媽一直這樣待下去,我真的擔心,我好怕為時已晚……要是我最后真的澄清了媽媽不是精神病,沒有來得及趕得上媽媽的承受能力,我又該怎么辦……”
陳彥生的話中帶有明顯的哽咽,他睜著眼睛微微仰頭,看向天花板,仍是有熱淚奪眶而出。
見者悲戚,亦哀之。
單知秋眨動眼睛,也有一道淚痕留下。她下意識地舉起袖口擦去。
早見媽媽則緊緊護著早見半個身體,一邊輕拍早見的肩膀。
場中聽著故事,而沒有深陷進去的,只有白欽恩。他不知什么時候又換了一個姿勢,臉上倒是多了幾分嚴肅。
“我離開精神病院之后,去找那個男人,他從外公手里接手了整個公司,正在開會,沒有空理會我。因此我呆在他的辦公室。趁著這個時間,我按照之前警方叮囑過的證據收集,我終于找到這個惡魔的漏洞!
他在外公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想把公司賣出去,換一筆錢,還偽造好了離婚文件,財產分配也是向著他的一方。我立馬和外公聯系,告訴他這件事情。
好在,外公立馬就采取了行動,而那些證據直接被警方帶走。那個男人也在開會的會議室被警方帶走。所以,早見,你要相信,這個世間是邪不勝正的,要是自己受到了傷害,一定要說出來。如果把所有事情藏起來,連別人相幫的機會都沒有?!?
早見收回看向陳彥生的目光,重新低下頭去,兩只手抓住衣角,使勁地攥著。
早見媽媽也意識到,自己孩子這番神情,勢必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心疼得看著早見。
“孩子,你到底受了什么傷害啊!一定要告訴媽媽!而且,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