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聲,這么血淋淋的場面,即使是他看著也有幾分動容,更何況還是對方自己一手造成的。
透過他自己扒開的血洞,浩山君發現,原來這小子的肋骨間藏著一個魔胎。
這具身體的五臟六腑實際上都已經成為了魔胎的養料。
一個渾身紫黑的嬰兒就嵌在蕭深柯的胸腔之中,兩者已經徹底融合。
與其說是他在自己體內孕養了一個魔胎,都不如說此時那個魔胎才是他的本體,蕭深柯,不過是一具有生命的傀儡。
“咔吧,咔吧…”
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露出魔胎的蕭深柯用通紅的雙手攥住了自己的肋骨,向外用力掰去,肋骨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直到崩到極限喀嚓一聲斷裂。
每掰斷一根,他的身體都會不自覺的抽搐一下。
他的雙手捧出了魔胎,紫黑色皮膚的嬰兒禁閉的眼皮抖動了一下,睜開了一雙不見半點眼白的眸子。
因為這個魔胎并非通過正常孕育所生,所以他沒有肚臍眼,圓滾滾的肚子一片光滑,只有一枚血紅的符文刻畫在丹田的位置。
濃郁的怨靈之力肉眼可見的匯聚成深紫色的小河流灌入了魔胎肚子上的符文之中。
原本仿佛瀕死的魔胎氣息暴漲,一口氣攀升到了元神期中期的境界。
“承讓,小人先走一步!”
蕭深柯的肉體也被吸成了人干,歪倒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的齏粉。
魔胎的身體直立而起,腳踩虛無,懸浮半空。
一對小手手皺皺巴巴的抱在一起,向著浩山君躬身行禮,但被遮擋的雙眸之中寫滿了憤恨和仇視,但粗略的一估量自己的修為還差的遠,調轉身影就要從那破洞中飛出。
“噗!”
魔胎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透出的劍尖兒,扭頭用余光問浩山君為何。
“少跟貧道耍小聰明,我什么時候說放你離開了?”
老道依舊坐在地上,目光從未移開過眼前的葫蘆,依舊是盯著在瞧,只是斜倚墻邊的長劍已經脫離了劍鞘刺入了魔胎的后背。
沉重的深黃色光芒一放即收,魔胎心臟的位置破開一個大洞,絳紫色的血污噴濺狀爆開,巖壁上的苔蘚和蘑菇都被覆蓋上了厚厚的一層黏膩血漿。
“哼,沒想到啊,這么一條小蟲子,居然釣出來一條大魚。”
浩山君羊頭灌下了一大口,小心翼翼的塞緊葫蘆口,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扶著墻壁慢慢的直起腰來,兩只腳交替的踮起,活動著腳腕。
哪有半分天下第一的氣勢,分明是個在路邊乞討坐到腳麻的叫花子。
這條死胡同的出口拐角,閃出了一道身影,來者穿的與低層的邪修別無二致,黑色的破布罩在頭上,說是長袍也行,說是窗簾也行。
就連剛才那個被魔胎榨干的蕭深柯穿的都比之有排面。
可就是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黑袍人,讓浩山君的眼中閃出了之前從未有過的興奮。
竊天三十六仙頭九和上八都被稱為老祖,唯獨眼前這位不同,這位的道號是龍睨圣子。
位列上八第二,龍須老祖的親生兒子。
“浩山伯,您知道小侄現在有多心痛么?”
龍睨圣子的黑袍下伸出一雙與其稱號非常不符合的手,表皮松弛,皺紋深刻,甚至布滿了灰褐的斑點,充滿了滄桑的痕跡。
他撩開了頭上的黑布,枯黃的稀疏發絲像柳條一般耷拉在這位圣子的臉上。
看面相,這位圣子少說也得有八十歲了。
臉上的肌肉萎縮,眼窩深陷,兩腮內卷,皮包骨頭,垂落的皮膚與他身上披著的黑布一般無二,隨著龍睨圣子的呼吸微微的抖動著。
就這風燭殘年的德行,不知情者怎么也猜不到他會是龍須老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