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逸夫這略帶幾分賤兮兮的表情,閻淚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斷拋棄了還在像祥林嫂一樣喋喋不休的松月上仙,腳不沾地的沖出了摘星樓。
“那兩個小王八蛋,又干什么了?”
對于自家宗門的門風,閻淚有數得很,葉星昂看似純良,但禍害能力那是青出于藍勝于藍。
剛收的那個小灰,似乎也很好的貫徹了這種為禍四方的精神綱領。
摘星樓的地板最初是青冥用莽山上的尋常木材鋪設的,后來隨著閻淚對摘星樓的煉化,其本身的材質也在發生蛻變,木板的表面形成了類似打蠟一般的光潤效果。
閻淚的鞋底踩在地板上,發出吱吱的摩擦聲。
“呲——!”
一聲急促的噪音響起,好似跑車急剎時輪胎摩擦地面時發出的聲音。
奔跑中的閻淚像一根被鐵錘砸歪的鐵釘一樣,斜斜的定格在了一樓的大廳之中。
雖然閻淚的雙目不能視物,可神識卻代替了眼睛,先一步感知到了門外的情況。
這一刻,閻淚感覺自己的腳上像穿了一對千斤重的鐵鞋,寸步難移。
此處雖然鄰近東深城,可獨屬于那里的黃云卻沒有將葫蘆谷覆蓋。
潔白的云朵飄過,露出了耀陽,和暖的光線灑落在摘星樓上,拉出一道長長的陰影。
這個陰影,長的有點不像話,因為此時的摘星樓,竟然佇立在一座峰頂。
樓下是與地基嚴絲合縫的黃土方柱,高度足有百米,閻淚剛才如果沒剎住,腳下打滑一出溜,現在可能已經嗖的一聲栽到深淵下面去了。
雖然外面陽光燦爛,但閻淚卻感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整個人都蒙了。
自己到底閉關了多久?好像不到十天吧,怎么外面就滄海桑田了呢?
摘星樓乃是閻淚本命法寶,只要閻總管不死,沒人能夠將它移動。
這也就是說,這門外,就是自己印象中那座風景優美,鳥語花香的葫蘆谷。
閻淚的兩腿發軟,一把扶住了門框才沒狼狽的直接坐到地上,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卻顯得愈發脆弱,纖細的背影看起來充滿了對世界的懷疑。
神識向外擴散,大門以外,是一片巨大的圓形深坑,最深的地方足有兩三百米,直徑也有四五百米。
摘星樓,就像立在大碗中央的一根筷子,孤零零的高高佇立著。
閻淚第一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神識,蕭索的身影扒著門框緩緩站起了身,用腳尖不信邪的向外探著。
“一定是我走火入魔了,這都是幻覺,這都是幻覺!”
曾幾何時,閻淚還幻想過,等把竊天道窟的龍須老賊干掉,自己就帶著自己的徒弟,伶蟬仙尊,寒蓮真人他們回到這片葫蘆谷。
終日里煮茶論道,隱于世外,就像當年在莽山一樣。
可這一切,隨著閻淚的腳下的空蕩的觸感化為了泡影。
閻淚雙腿交叉的順勢癱倒在了門檻上,一條腿蜷在身下,一條腿垂在門外的懸崖上。
消瘦的肩膀如篩糠一般的顫抖著,好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葉星昂!葉星昂!!你給我死過來!”
大坑最深的地方,葉星昂與小灰兩個人聽著從上方傳來的巨大咆哮聲,一臉愁苦的面面相覷。
“師尊叫你呢。”
小灰聽到閻淚的怒罵聲,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一絲,充滿了你先上去挨罵的得意。
“嗯……”
葉星昂一臉為難的應和一聲,不情不愿的架起青冥向上空飛去。
“嗚嗷!!!”
隨著青冥散發的光芒升起,驚動了匍匐在坑中的龐然大物。
赤金色的毛皮流動著熔巖般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