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在以各自獨特的方式去懷念一個已經離開的人。
1
趙維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仍然覺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這不僅是因為天花板上長方形的燈管照射下來的白色燈光,還有地上魚肚白的大理石瓷磚和兩邊雪白的背景墻。
而這個空間里最顯眼的顏色就是任景行身上穿著的一件寬松的黑色長袍。
“你剛才說什么?”
任景行直視著趙維桑的眼睛,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有點沙啞。
趙維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她狀似無意地環顧了一周,然后開口,
“我們從你家找到這里來,一口水都沒喝上,你這里有水嗎?”
任景行和jack兩人聽到她說出這句話,都愣了一下。
“有的,你們跟我來吧。”
任景行領著趙維桑和jack走過一條狹窄的走廊,來到了一個小房間里,里面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和幾把椅子。
他請趙維桑和jack坐下,然后從旁邊的一個小冰箱里拿出了兩瓶礦泉水遞給他們。
2
剛見到任景行的時候,他的神情冷漠,全身散發出一股陰郁的氣質。現在坐在趙維桑面前的任景行似乎又調整好了情緒,臉上有了更多的表情。
“趙小姐,可以請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任景行言辭懇切。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任景行緩慢地搖了搖頭。
趙維桑知道自己賭對了。
“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名字。但是你要先誠實地回答我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不涉及你的個人隱私,但和我的工作有密切的關系,我需要從你這里了解必要的信息來完成我的工作任務。如果你說了謊,我就不會把他的名字告訴你。這樣你覺得可以嗎?”
任景行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第一個問題,網上那張照片里的畫是你母親畫的,而且是存在那個移動硬盤里的,對嗎?”
“對。”
“第二個問題,那個移動硬盤從來沒有丟過,也沒有人威脅你,是你自己把那張照片放到網上的,對嗎?”
任景行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盯著趙維桑看了好一會兒,才轉移了視線。
“是……”
坐在趙維桑旁邊的jack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趙維桑只得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腳,提醒他收斂一下表情。
“第三個問題,你還會把硬盤里的其他照片放到網上去嗎?”
任景行沉默地搖了搖頭。
“好的。既然你請了我們公司來為你服務,我現在告訴你你應該怎么做。第一點,你要出面否認網上的那幅畫是你母親的作品,你可以說這是你畫的,或者任何一個人畫的,但不能說這是你母親畫的;第二點,你要說畫里的那個人是你一個朋友,一個陌生人,或者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就是不能承認他跟你的母親有任何關系。”
任景行錯愕地抬頭看著趙維桑。
“你來找我們的時候提的要求是在畫展開始之前處理好任何跟你母親有關的負面新聞,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的處理辦法。如果你覺得這個處理方式有問題,可以現在提出來或者打電話跟我們老板談。”
“你……不想問我為什么這樣做嗎?”
“我是很想問一問你為什么付錢來戲弄我們一番,但是你是客戶,我沒有立場問這個問題。客戶希望什么,我們就什么。”
趙維桑忍著胸中那口氣說出了一番無可指責的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的心里有多憋悶多難受。
“原來是這樣啊……”任景行突然笑了起來,“現在你能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了嗎?”
“白齊。”
任景行對著這個名字琢磨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