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能在腦海里將重遇的那一刻排練過無數次,但它總是以一種我們無法預料的方式降臨在我們的面前。
1
當晚十點多,趙維桑和jack一起趕到美術館的時候,安迪、美術館經理、策展人以及其他幾個工作人員都已經在焦急地等待他們了。
趙維桑把在打車回來的路上編輯好的官方聲明發給他們看,和他們一起再商議了一下聲明上的措辭和一些細節的描述。
趙維桑又把修改了幾遍之后的官方聲明發給了賈思明,請他再過目一遍。
晚上十一點整的時候,美術館的官網上和官方微博上同時發布了一則官方聲明,聲明里表示今天在網絡上流傳的一張照片里的人物肖像畫被很多人誤認為是任安的作品,這幅畫其實是任安之子任景行的畫作,他模仿了他母親的繪畫風格為他的一位朋友作了這幅畫。因為這幅畫并不是任安的作品,所以不會在畫展上公開展出。
這則官方聲明發布之后,有一些網友指責這份聲明避重就輕,懷疑美術館第一時間刪掉評論和照片是為了控制輿論,希望美術館說明這幅畫里的人到底是誰,跟任安是什么關系。
也有不少網友對這幅畫到底是誰的作品存疑,認為應該把這幅畫拿出來請權威的書畫鑒定機構來公開鑒別一下。
此外,還有一些網友按照截圖下來的評論和照片去扒出原帖作者的信息,發現這位作者是幾天前才注冊的賬號,里面沒有任何個人信息,于是他們開始指責這位發帖者傳播謠言,污蔑已經過世的人。當然,質疑美術館反向宣傳、自導自演、利用已經過世的人炒作的網友也不在少數。
但不管真相如何,這一則官方聲明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讓那些對任安一無所知的人也開始對她的生平和作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關鍵詞“任安去世”、“任安畫展”和“任安有幾個情人”在畫展的前三天一度上了熱搜榜。不少網友在美術館官網上留言,希望美術館能延長任安畫展的展出時間,因為三個月內的展出門票都已經售罄了。
看了這些評論之后,安迪也忍不住問趙維桑,“任景行的最終目的難道是為了炒作這個畫展,抬高她母親作品的市場價值,順便提高一下自己的身價?哇……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真的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也不對呀,如果真是這樣他哪里用得著找我們……說到底,還是我們兩個比較厲害對吧。”
趙維桑笑笑沒說話。
2
趙維桑負責的這個畫展的項目在畫展開幕的前一天正式結束了,而她也終于沒能抗住今年開春的流感病毒,在這一天請了假象征性地去了一趟醫院掛水,然后就縮在被窩里補覺。
但她仍然沒能睡個安穩覺。
期間,她接到兩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任景行打來的。他說他對那天在工作室里所發生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想得到趙維桑的原諒。他還讓趙維桑給他一個地址,他會寄兩張畫展開幕式的邀請卡給她,希望她明天能抽空來參加。
趙維桑也沒有推辭,客氣地跟他道了謝。
“畢竟他還有可能再成為自己的客戶。”趙維桑告訴自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同意參加去畫展,但實際上是什么,她不敢往深處去想。
另一個電話是她媽媽打來的。讓趙維桑感到很神奇的是,每當她生了個頭痛發燒的小病,她的母親都恰好打電話過來,然后能迅速地從她帶點鼻音的聲音里判斷出她感冒了。這次也不例外。
在兩句多喝點熱水、多穿點衣服的勸說之后,她的母親連連感嘆她獨身在外照顧不好自己,然后十分婉轉地點明了這次通話的核心主題——相親。
結婚和相親這兩個詞近年來已經成為她母親的口頭禪。每次她母親跟她通電話的時候,不論是怎么樣的開場白,七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