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像極了母后,承德帝一看便憐惜不已。
后來便是世出無二的圣寵,先是封號,后來是扶搖宮,但凡她要的,承德帝無一不允,只除了一件事,平南一戰,承德帝讓皇兄去了,打頭陣,皇兄受了暗算,自此不良于行。
可是,血脈相連,他在位的后面十幾年,嘔心瀝血,攘內除外,重振了大齊的聲望,他說,天下最好的一切都是齊光的,我兒拿到手里的都應該是最美好的。
這場盛世,便是她肆意揮霍,也可至死方盡。
可是,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父皇那般愛母后,可是還是有了一個謝才人。
迷迷糊糊地齊光腦子里滿是混沌,走馬觀花地看完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她走在一條路上,不知何方,不知何時。
這條路,僅前方一點幽光,平坦無波,每每清醒之時,不多久便會走到盡頭。
后方,不管回頭看多少次,看不到來路。前面,不管怎么看,始終是那個。
大齊的長公主,世出無二的齊光殿下,乳名阿瑤,宗室族譜上的名字是許多人記不清晰的歸婉。
多可笑啊,身為太子,卻無封號,而一個公主,卻享有了,終齊一朝,絕無僅有的,獨步奢華。
她意識漸清明,越發覺得可笑悲涼,抬頭一看,空中有件瑰寶,像是天虞山那老頭捧來捧去的寶貝,散發著微微光亮。
“齊光,齊光,齊光”
有個聲音,不斷叫著她的名字,是熟悉的調子,可卻想不起來那人是誰。
“你得跳出來,你不能待在這里,你還得再來一遍。你必須解脫,你不屬于這里,這方小世界外,有人在等著你?!?
這一刻,是最溫暖的一刻,微微的光亮中,濕潤柔軟將她包圍,帶著些微的束縛,思考漸漸變得稀少,那些麻木,冰冷一點點從她周遭抹去,有輕柔的觸感,從身體上掠過,外面依稀傳來聲音。
~~~~~~~承德四年~~~~~~~~~
蘇渠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如今是七月十五,她只盼著自己的孩子不要今日出生,這是中元節,今日出生會是不祥之兆。
承德帝來的時候,便看到她皺著眉的樣子,便坐到她榻邊,“阿渠,不要瞎想,我已經想好了,等孩子生下來,就封齊光,取與日月兮其光的意思?!?
“可若是個女孩兒呢?”蘇渠垂下頭,眼圈紅了起來,她長得實在是美麗,溫婉純凈,有一種想讓人打破的沖動。
承德帝一笑,“女孩也不怕,我都喜歡。來,我扶著你起來動動,太醫和穩婆都說了,這樣于生產有利?!?
“嗯。”
永樂宮專門鋪了一條暖玉石子路,玉質溫潤,被打磨得如鵝卵石一般,人走在上面,可以活絡筋血,并不會生涼。
承德帝愛慘了她的皇后,若不是她勸他體恤蒼生,他恨不得搜羅出全天下的好東西,全都捧到她面前。
“若若這一胎是女孩,我們就”蘇渠蹙著眉,神色有些黯淡。
承德帝直接打斷了蘇渠的話,“阿渠,我不介意男女,我只在乎你能不能長命百歲,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剛到而立之年,眉眼間皆是英睿神武,這般威視便是三朝老臣在他面前也不敢倚老賣老,可在他的皇后面前,他便愈發小心翼翼,微微彎著腰,垂著頭,眼睛里浸滿了溫潤,與腳下光滑的玉石一般。
蘇渠聽了這話,嘆了口氣,這個話題,他們之間,還是不要多提的好。
承德帝看在眼里,心頭也是微微發麻,阿渠膽子太小,總是不能放寬心思,他不在乎以前的一切,只希望她能高高興興的。
大齊的唯一的公主,生在了承德四年七月二十一的晚上,沒有什么天降祥瑞,甚至連星星都沒出現什么異常,大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