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珍的說明后,阿斯蒂芬總結道“也就是說,這位老人雖然對革命的成功沒有任何幫助,但他的脫離,也算無形中削弱了王室的力量,打響了蒸汽革命的第一炮嗎?”
珍點了點頭表示肯定“所以赫德佛老爺才對他照顧有佳,如果沒有赫德佛的幫助,他早就在數年前被暴民襲擊致死了。”
“不過現在,人們對王室的憎恨已經沒有那么強烈了,雖然還有些人成天尋釁滋事,但是老人家也算過上了普通人的日子?!?
阿斯蒂芬理解了緣由,同時也對車夫之前停的距離由衷地贊美,他無疑是知道珍的弊病,才專門留出這段距離讓她解釋,不得不說很有心了。
“哦呀?哦呀哦呀?”兩人剛走到宅邸門前,就有一位略顯肥胖的中年男子搓著雙手走了過來,那姿態在阿斯蒂芬眼中就如同蒼蠅一般。
“哎呀呀,這不是羅蘭家的珍小姐嗎?真是有失遠迎,請問這位是……?”男子露出諂媚的笑容對珍說道,這樣的表情阿斯蒂芬看過太多,連厭惡感都懶得提起來。
“我并不是代表羅蘭家的人,這位少爺才是?!闭渌坪鯇δ凶右膊皇煜ぃ璧囟⒅麊柕馈罢垎柲恰??”
男子這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向二人介紹自己“我是這里的主人老霍巴特的養子,巴拉里霍巴特。為了防止混淆,你們可以直接叫我巴拉里?!?
與之前的那些諂媚的話語和猥瑣的舉止相比,這個自我介紹得體大方的多,讓阿斯蒂芬產生了他排練過不少次的錯覺。根據他之前的自我介紹,阿斯蒂芬也終于知道了住在這棟宅子中的神秘老人的姓氏——霍巴特。
跟隨著巴拉里的腳步,二人走進了宅邸,雖然作為畫展而言,一座宅邸實在是有些小了,但是參觀者也寥寥無幾,這種存在本身就是藝術的宅邸反而變成了最好的選擇。
在宅邸中,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制的,大廳內還專門設置著一個火爐,連通著煙囪,是不是能聽到柴火燃燒時的噼啪聲,柔和的火焰也讓房間氛圍更加溫馨。宅邸中的主色調是深紅與咖色,滿是古色古香,而最重要的畫,則一張張裝裱好掛在墻壁上。
“這樣在房間里燒火,不會對畫有影響嗎?”阿斯蒂芬好奇地問向巴拉里。
“怎么會呢,這些畫都用玻璃和木框裝裱了起來,不會對畫的品質有損壞的?!卑屠锘卮鸬?。
阿斯蒂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在前世玻璃可是奢侈品,而這個世界里玻璃幾乎任何人都能負擔起那種費用了。
阿斯蒂芬和珍四處逛了逛,雖說是畫展,但更像參觀了一個以藝術為人生的起居室。和他常見到的那些沽名釣譽的偽藝術家不同,霍巴特的畫沒有奇異的顏色、胡亂的表達、亂七八糟的構圖,這些畫只是單純的寫實油畫,再加上些許自己的藝術創作罷了。
盡管如此,霍巴特也無法躋身為大家之列,就算手法再多變,聯系的再多,阿斯蒂芬也能看出——霍巴特沒有天賦。他僅僅是愛著藝術,但是藝術并不愛他,無論怎么看,他的畫總是能透露出一絲絲的平庸。每幅畫就算再精美,也總讓人感覺到欠缺了什么。就仿佛是做工精巧卻沒有靈魂的人偶一般,終究不是人類。
“您覺著怎么樣呢?”巴拉里習慣性地搓著手,語氣太過卑微地問道。
“怎么樣?”阿斯蒂芬略加思索后回答道“這里的一幅幅畫都是佳作,但是卻沒有名作。每一幅都有些遺憾的意思。”
“這……這樣啊……”巴拉里看上去有些失望,雙手也停下了動作,整個人仿佛縮成了一團。
阿斯蒂芬沒有理會他,繼續問道“那么,令尊在何處?為何我們轉了一圈都未能發現?”
“嚇!”巴拉里似乎被阿斯蒂芬突然發言嚇了一跳,冷汗直冒,從上衣口袋中掏出手絹輕輕擦拭著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