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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就那么反身一人遁逃回他的屬地。原本一無所有的人更加珍惜手掌的微光。
謖深沒有送柳千顏回到馬家屯小巷里的將軍府,而是帶著她直接回到了宮廷。
路上柳千顏輕聲的說過一句,“阿爹和阿姐該是回家了,沒有見到我他們會生氣的。”但是他并沒有顧她。
謖深拉住宮人詢問,“亥王在哪里。”宮人的臉色并不好看。
“白天的時候柳將軍帶著二小姐入宮來,與亥王密談了許久。他們離開后亥王就一個人悶在后花園里,到現在什么人都不肯見,連晚膳都未曾送過去……”
如今宮廷中的宮人、宮女兒都形同擺設。若是說朝廷大臣還有幾分良知在,對于食物鏈底端的人們卻是不重要的。他們深諳,年輕的亥王不過是傀儡,若非柳緋君入城,一個兩袖清風的十六皇子如何坐上亥王的高位。
今日就算沒有謖淵,還會有其他的十三皇子、十四皇子成為另一個傀儡。傀儡背后提線的人才是真正的主子。
所以雖然宮人說的無比的感慨惆悵憂心,卻是懶得動彈一下。不過是應了柳將軍的吩咐,“照顧好了亥王”的吩咐罷了。
柳千顏本是跟在謖深身后,見宮人投來探尋的目光,她便主動伸了手拽住了他的后擺。
“翼郡王,宮中可不是隨便能帶人……”謖深目光冷徹的凝視著他。宮人不再多嘴說下去了。沒有必要呵。誰還不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扶欄而立的謖淵聽到背后有人走動的腳步聲,回頭之前先擺好了臉色。
雖出生即貴為皇子,但在這宮廷之中求生自古以來都是不容易的。皆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有的是還未降生就隕于娘胎之中。
有的是活了下來天賦異稟從小受到父王寵愛與賞識,母憑子貴,卻要受父王其他妃嬪、姑嫂、兄弟手足殘害,一命折損倒也罷。就怕落個終身殘疾,癱于床笫,生不如死。
一日日的見證著自己的宿命終回。
謖淵素來不是得寵的皇子,母妃也亡逝的早。其他皇子十三四歲已經有了自己的封地,交給母妃的娘家人打理,誰還沒個舅舅、姨娘呢。他沒有。
過去一直聽說翼郡王的傳聞。十歲不到就被趕出宮廷。生母過世被找回來的時候,一身殘破潦倒,看著不像一個皇子倒像一個癩痢。
然而回城以后即一朝得機緣,便飛升得道,封地邊疆。有人說力排眾議推舉九皇子的霄廣常是個厲人。在謖淵的眼中,九皇兄的境遇卻是必然的。
哪怕不是霄廣常,也會有王大人、張大人、李大人,無論是哪一個但凡給予一點慷慨,翼郡王謖深永遠都會是翼郡王謖深。
相比較于其他的兄長,謖淵始終覺得自己與這位九皇兄在身世命運和心境上會更加的雷同,更加的體諒。
抬眼見到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是翼郡王,謖淵剛剛武裝起來的表情略微松動了一些。但看清他身后牽著的小小的人兒的時候,表情又再次凝固了起來。
她的父親和姐姐才剛剛離開不久——抬起頭才意識到其實天色已經黑了,他也在后花園中站了大半晌了。
對謖淵來說,柳緋君彷如鬼魅一般,視監著他的目光從未遠離過。身邊的每一個宮人、小廝、宮女,朝堂上的每一個朝臣,即使過去是父王的忠仆如今也已成為北疆墨旗大將麾下的走狗。
柳緋君帶著柳夕阮入宮是為了對他說一件事,準確來說是交待這件事,新王登基大典必須在他迎娶柳夕阮之后。
認識柳夕阮的人,見過她卓越風姿的人,聽過她彌微輕語的人都不會遲疑。何況她的父親就是北疆墨旗氏族最強悍的藩王,敢于孤身遠離屬地趕來皇城勤王的柳大將軍。
即使在太平盛世的日子里亥王的后宮之主須經過層層篩選精挑萬選而出,以柳夕阮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