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恩這才認出,馬背之人居然是夏侯安的親兵之一,于是放下心來。
簡單詢問過后,夏侯恩不做猶豫的號令眾人,一窩蜂的涌向敞開城門。
黑夜里忽然殺出上千人來,喊殺聲大振,負責指揮的校官不知人在何處,守城士卒一時間慌了神,所幸王修還在這里,于是紛紛請他拿定主意。
見此情形,王修心中嘆氣,自個兒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又能怎么辦呢?
夏侯安只給了他一個眼神,王修便頹然下令:“所有人,放棄抵抗。”
一名守城的官吏勸道:“大人,這怕是不合規矩吧,大公子要是知道了,這……嗚啊……!”
余下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柄鋒利的尖刀就貫穿了他的胸口。
隨后便是一腳,將官吏踹趴在地,當場死亡,鮮血不斷從身體之中溢出。
眾士卒駭然看去,只見那行兇狂徒上前緩緩抽出刀來,又大膽的從郡守大人的衣袍上拽下一角,輕擦染血刀刃,語氣咸淡:“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見之情形的士卒們后脊發涼。
王修也是有火發不出來,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到頭來居然被一個小兒給拿捏住了。
守城軍放棄抵抗,城外的夏侯恩等人很快攻進城內,又在韓茍這個二五仔的盡心盡力下,成功接管各處城防。
等到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時,遠處的天際隱隱有了一抹微白。
郡守府內,聽完夏侯安如何生擒王修,又誘殺數名敵將的事跡,眾人無不拍手叫絕。
當然,坐在末梢位置的王修除外。
夏侯杰更是得意洋洋朝身邊的路粹顯擺:“我就說吧,大哥一定不會讓人失望!”
路粹對此笑而不語,可當他單獨望向夏侯安時,眼底的神色再無當初的從容,甚至于變得有些慎重和認真起來。
或許,這個自詡怕死卻又格外膽大包天的年輕小子,真會是成就大業之人。
堂內充滿著歡聲笑語,夏侯安卻告訴眾人,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真要慶功,也須得先把都昌之圍解了再說。
“大哥,你就說怎么干吧!我們全聽你的!”夏侯杰憨莽的大聲說了起來。
其他人等皆是點頭認可,對夏侯安全然信賴。
不費一兵一卒就占奪了城池,換做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也是做不到的。
夏侯安對此早有計劃,當即發號施令:“韓茍,這里是你的地盤,封鎖城門的任務我就交給你了,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走脫了一個,哪怕是個孩童,我都唯你是問!”
韓茍稍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夏侯安第一個喊到的人會是自己,隨即立馬站起身來抱拳,中氣十足的應道:“卑職領命!”
能夠得到任務,就算是取得了夏侯安的初步認可。
韓茍坐下以后,夏侯安看向王修,后者不情不愿的站起身來,面色亦是難看,拱手道:“請大人示下。”
堂堂一郡之守居然要向下屬行禮,想想都令人覺得憋屈窩火。
對于這位尚有利用價值的郡守,夏侯安好言好語:“煩請書信一封,就說我聯合田楷圍困了這里,營陵城只在朝夕之間,十萬火急,還請他速速回援。”
當然,田楷只是幌子。
如果不這么說,吸引不來袁譚的主力。
王修內心拒絕,嘴上卻只能應下。
不為別的,只希望夏侯安事后不要食言,能夠給自己一條活路。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只要能夠脫險,他就有的是辦法來對付夏侯安。
“大哥,那我們呢?”
見夏侯安遲遲不往下點將,夏侯杰按捺不住的起身問道。
“山人自有妙計。”
夏侯安捏起下頜,嘿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