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文佑遞給她一個厚厚的信封。
江顏疑惑,不敢去接,“這是什么?”
“銀票。”
江顏稍稍猶豫過后,盡數收入囊中。
不拿白不拿!拿了總也不虧。
城樓上,文佑看著她越走越歡快的背影,一股熱氣上涌,從喉間噴薄而出。
“陛下!”
“陛下!您吐血了!”
文佑擺手,阻止他們靠近。
“玄衣。”
“在!”
“保護她。”
一個為她備了十多年的錢袋子,把她又送回來身邊,可是……
他望著天邊白云,頭暈目眩。
它就在那兒,卻遙遙不及。
王府中人全部遠赴東陽,只有出了涼啟國界,才算保住了命。
廖神醫的草藥被喂了雞。
雞鴨都被拔了毛。
醫書上都被畫得亂七八糟。
該是草藥一兩,被添了一筆,成了十兩。
草藥沒了,雞鴨沒了,存糧也沒了。
陋屋再無完處,屋頂都能被捅穿了。
有多次,他恨不得把小太子扔下山去,他實在受不了這破孩子啦!
見到江顏,廖神醫就像見到了救星。
“哎喲,你總算活著回來了,這個小祖宗怎么給他送回去?”
小太子看似安安靜靜的正在河邊釣魚,這小兔崽子越是安靜,就越可怕。
他一回頭,看到江顏,那小臉兒即刻擰巴起來。
“這鬼地方我呆膩了,你趕緊把我送回去!”
從來只有他整別人,頭一回被人整得家都回不去。
江顏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小兔崽子。
“你猜猜,我把你弄這兒來,你父皇是怎么說的?”
小太子目光厲厲,小身板繃直著,氣勢洶洶,“你敢囚禁我,父皇肯定想殺了你。”
江顏笑道“非也,你父皇說,他相信我能把你管好了。”
小太子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不可能!”
江顏掏出一打厚實的銀票,炫耀道“這是你父皇給我的。”
小太子撲上來看,這果然是實打實的銀票,她是父皇帶回來的婢女,能拿出這么多錢給她的,應當也不會有別人。
“不可能!是你偷的!”
江顏塞回兜里,塞得踏踏實實的,“你父皇說了,你太過頑劣,早就不喜歡你了。”
小太子緊咬著下巴,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你騙我,父皇不會不要我的。”
見小孩子哭,她收斂了點,有些過意不去。
“你父皇只是說你頑劣,沒有不要你。”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剛牽上太子的小手,他一口咬了下來,牢牢銜住了她的手。
江顏吃痛,趕緊甩開他,縮手護了起來,“你是屬狗的嗎!皇后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玩意兒!”
皇后的名聲素來雅聽,這小太子指定像了他爹。
又壞又狠又毒,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
提到皇后,小太子突然哇得一聲哭了出來,一邊使勁抹著眼淚,一邊喊著。
“我母后都不管我,父皇憑什么讓你來管我,你是什么東西,我要母后,我要娘親!”
他這嚎啕大哭,哭得江顏心慌。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孩子縱使再皮再壞,也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江顏蹲了下來,耐著性子,柔著語氣,“我聽說過你娘親是什么樣的人,她即美好,又強大。我歲數跟你娘親一般大,卻遠遠不及她。”
“作為她的孩子,你也應該不差。而且任何一位娘親,都希望孩子能乖,能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