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坊趕制出來的嫁衣,這鳳冠霞帔,果真是美,且讓人心動。
可還有些遺憾。
“咱們省去了納采問名納吉,好多個步驟,雖說省了力,卻也失了許多熱鬧。”
廖且吟從身后抱她,“何需納采,我所擁有的全部都是我的聘禮,何需納吉,只要是娶你的日子,都必須是良辰吉日。”
她小心翼翼的折好了紅蓋頭。
“好奇怪,我心里好像對大婚期待了很久,這種如愿以償,很深,很沉,又很澀。”
用什么來形容都不太貼切。
心里空了很久的一塊地,終于種上了果實,可好像又有哪兒錯了,很不踏實。
廖且吟親吻著她的頭發,“新娘子都是這樣的。”
“是嗎?”
“娘子,不早了,我們睡吧。”
她突然被攔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廖且吟的臉龐越湊越近。
近在咫尺之時,江顏伸手捂住了他嘴,著急道“不是說好了大婚之后再……”
他心口憋悶的很,埋怨著,“咱們都有孩子了,為什么還不能在一起?”
江顏越來越急,“可是我現在不能……”
不知為何,每一回他想如此親近的時候,她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逃避。
廖且吟的臉色逐漸難看,眼眸越發陰沉。
一片沉默過后,不咸不淡道“你從來都不想親近,一副清高的樣子,你當時不脫了衣服,能有這個身孕嗎?”
他心里越想越恨。
江顏瞪大了眼,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這樣的侮辱,這樣直白的指責她裝清高,這居然是他說出口的話!
他起身,“沒什么,你就端著,我不逼你。”
他正準備離開,卻被抓住了手腕。
“廖且吟,你再說一遍。”
她的聲色漸涼,涼若冰霜,失望無邊。
這種失望,仿佛她隨時準備放手。
認識她這么多年,從未聽過她這樣的語氣。
廖且吟突然感受到失去的恐慌,慢慢的清醒過來。怎么會,他怎么頭腦發熱說了那樣的難聽的話……
他回握住江顏的手,手心潮汗,“我昏了頭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江顏,你別放在心上……”
他的聲色發顫,幾乎是在央求著。
江顏抽出了手,雙眸中有困惑,有質疑,有許許多多的不可置信。
“你是大夫,會不知道未滿三月不能同房的道理嗎?廖且吟,這孩子是你的嗎?我感染疫病時,照顧我的不是你,對不對?”
“所以我有喜,你不高興。所以我拒絕你,你惱羞成怒,對不對?”
廖且吟一怔。他沒想到,只一句傷人的話,她竟能想到這么多!
他雖惱怒著那個男人和這個孩子的存在,可他也是憑此才能娶她。
只能一口咬死了,無論如何不能承認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