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對狗男女挨近些,我們等江顏。”
玄衣心領(lǐng)神會,立馬把廖且吟撂翻在地,踹到方瑩身旁,與青衣一人一個,踏踏實實的把他倆踩在一塊。
江顏迷迷糊糊中,走進一片大霧里。
霧氣漸漸的淺散,襁褓中的嬰孩在她懷中手舞足蹈。
“念念,叫你念念好不好呀?傾我一生一世念,你是我的寶貝,我的念念。”
嬰孩咯咯笑出聲,小手去抓她的發(fā)絲。
她握住了白嫩的小手,放在唇邊淺淺的親著,“念念,你將來做一個仁君,不要像爹娘一樣,臟了雙手,好不好?”
“但如果你特別不乖,娘親會再生一個,讓弟弟妹妹一塊兒管著你。”
身后的宮女喜上眉頭,“娘娘,您說的是真的嗎,您愿意再跟陛下……”
她臉上失了笑意,望向殿門外的琉璃玉瓦,眸色深悠。
“塵錦說的對,若我沒有那么重的戾氣,他如何能令我殺了蕭遠書?”
“我放不過的是我自己啊……這世上,可有忘卻之法?”
她想再摸摸那孩子的臉,霧氣又慢慢濃郁,再一晃眼,已在夜間。
素香蹲坐再她的床頭,床邊紗縵遮掩著她半個身子,她紅著眼,細細的說著,“人死不能復生,都是陳年舊事了,你這又是何必呢?陛下一直在外頭不肯走,萬一陛下身子有個好歹,你能不心疼嗎?”
她別過臉去,擺了擺無血色的素手,“告訴他,若想逼死我,就呆這兒別走。”
素香等了一會兒,見她仍沒有旁的打算,才起身退出了寢殿。
外頭雷聲震耳,她身下的血腥之氣,與這一塵不染的錦繡宮殿格格不入。
她閉上眼,再睜開時,在那巍峨莊肅的乾清宮中。
銅鏡的容顏絕美,他給她描完眉,細細梳著頭發(fā)。
她摸了摸懷中圓滾滾的肚子,“這孩子真是皮,老踹我。”
他勾了勾唇角,“敢欺負我娘子,等他出來了,我好好收拾他。”
她說“咱們也不是好爹娘,盡盤算著等他長大了,把天下扔給他,咱們好出去瀟灑。如此說來,他還需是個男孩子。”
他蹲下身親了親肚子,寵溺的說著,“是女兒,也能要這天下,我娘子生的女兒,強得過世間所有男兒。”
她被逗笑了,“是嗎,女兒也可以嗎?”
他說著,“我聽太醫(yī)說生孩子很疼,九死一生,你疼這一次就夠多了,無論是男是女,我們只要一個孩子就成。”
她的指肚描著他的臉龐輪廓,笑著道“我不怕疼。”
他指了指心口,“我怕疼。”
歲月靜恬,美如畫卷。
轉(zhuǎn)而。
在太醫(yī)署外的悠悠宮道上。
有一個男子回頭看她,眸色深深,“云知,照顧好自己。”
眼前的女人甜甜一笑,答應著,“嗯!”
她伸出手,想去拉住這個男子,可是他頭也不回,走的亦然。
她費勁的張開嘴,卻發(fā)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