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青山立刻縮回爪爪。再抬頭時(shí),亮汪汪的大眼睛里蘊(yùn)著點(diǎn)點(diǎn)淚花,慢步退回彩雀身邊,垂首不語。
看著她一副被欺負(fù)的小媳婦模樣,襄狐微微張唇,頗有幾分不敢置信。
死小子竟然學(xué)女人的手段,半分男人骨氣也無!
“見過公子——”
恒寂同花幽姒一前一后走來,一眾婢女自覺讓開一條道路。
奚青山驀然抬頭看他,一滴眼淚懸在眼眶搖搖欲墜,搶在襄狐面前發(fā)聲“寂哥哥,這群壞東西欺負(fù)我……”
恒寂一言不發(fā),冷眼看她做戲。
見她倒打一耙,襄狐收攏掩在袖里的手指,繞至恒寂身前福身,咬唇看他“恒公子,您莫要聽他胡說。他不僅禍害彩雀妹妹的名聲,方才還……還輕薄于婢子,望公子替襄狐做主。”
如月色淡薄的目光始終定格在奚青山面上,淡淡回復(fù)襄狐“來龍去脈,說清楚。”
“是。”
襄狐凝視著他,壓下心中升騰的愛慕之意,將心中早已斟酌好的說辭一字不漏告知恒寂。
嗓音輕細(xì),卻清清楚楚傳進(jìn)在場(chǎng)每個(gè)人耳里。
語罷,伸手指指恒寂身后垂頭屏息的一干婢女“公子,諸位姐妹當(dāng)時(shí)亦在場(chǎng),她們可以作證。”
幾名與她素日相契的婢女出聲附和“確如襄狐姐姐所說,望公子明鑒。”
“他方才趁公子未來時(shí),輕薄了襄狐姐姐,眾姐妹皆看見了。”
“婢子也瞧見了。”
在場(chǎng)的除了恒寂同花幽姒主仆之外,皆眾口一辭。
但恒寂顯然不是那種只聽信一面之詞的人,繞過襄狐,兩三步行至奚青山身前,低頭問“你怎么說。”
彩雀面色難看,撲通一聲跪下叩頭,哭腔自唇里溢出來“婢子與小青弟弟是清白的,并非如襄狐所說,望主子明鑒。”
“彩雀,姐妹們皆看見了,你竟還要為他開脫?你若真那么愛他,不如求求公子還給你賣身契,同他遠(yuǎn)走高飛罷了。”襄狐火上澆油,語氣藏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
“我沒有,你莫要血口噴人!”
“誰血口噴人?眼見為實(shí)。你可以質(zhì)疑我說謊,莫非諸位姐妹也是說謊不成?”
“就是就是,大家親眼目睹。你若是冤枉的,那便解釋一番,為何夤夜不入寢,卻跑到此處來?”
彩雀語無倫次“是,是有人給我一張信條,約我前來此處,我并不知對(duì)方是誰?”
不知誰輕笑一聲“紙條在何處?”
彩雀一愣,紙條早已不知掉落何處。
奚青山不曾想到彩雀的心理防設(shè)竟如此脆弱。
在她猝不及防起身朝假山撞去時(shí),手疾眼快拉住她,光潔的額頭離山面不過尺寸之距。
她大驚“彩雀姐姐,你這是作何?生命誠可貴,你可知?”
平日溫溫柔柔的女子此刻滿眼堅(jiān)決“彩雀雖身份卑微,卻也不愿任人隨意污了清白。昔日居家時(shí),母親曾叮囑彩雀‘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她們說辭一致,我單口難辯,只能一死以證清白。”
奚青山死死拽住她,微嘆一口氣“彩雀姐姐,你莫急,我來給她們說清楚。”
目光掃過花幽姒,落在略含得意的襄狐面上,她突然笑出聲來“我和彩雀姐姐清白得很,你手段不夠高明,陷害錯(cuò)人了。”
襄狐被她自信滿滿的目光看得心慌,微有怒容“你休要胡說!自己偷情被捉,竟還要倒打一耙!”
奚青山懶得搭理她,收回目光,仰頭看向恒寂,雙眸忽閃“我沒有做錯(cuò)事,這群壞東西欺負(fù)我。她們認(rèn)為我是男子,故設(shè)計(jì)分別哄我同彩雀姐姐來到此處,再來一個(gè)甕中捉鱉,污蔑我們。”
語罷,一眨一眨盯著他,輕快笑出聲來“可我與彩雀姐姐同為女子,怎可能會(huì)通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