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個江庸之(江迢),陛下親口御旨也敢打折扣!”胡云龍忿忿不平道。
“可是太傅,這件事我看最好不要插手。”溫云松皺著眉頭小心道。
“為何?”
“以下官看來,江迢敢正大光明的讓我在督察的時候看到這樣,必定留有后手。”說著,溫云松又向前了一步,“要知道,這一千多人和編制里的兩萬五千多人可差了足足好幾十倍呢。”
“這事的確有蹊蹺,”經(jīng)溫云松一提醒,胡云龍也開始回過味來,“上林苑工程現(xiàn)在正忙著,所有的錢都經(jīng)過江迢的手,他有足夠的理由搪塞。”
“不過,也不能白白便宜他,”胡云龍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奏疏上你該怎么寫還是怎么寫,明兒個我來安排讓曾賀生看到。看看他和江迢怎么辦!”
第二日丞相府
在“偶然”瞥見了溫云松關(guān)于新建三軍的軍械糧餉監(jiān)察奏疏后,曾賀生果然急匆匆地去往丞相府找江迢商量了。
“太師,你看這會不會太懸了?”曾賀生見江迢看完奏疏仍然不動聲色地在看各地的奏疏,不由得擔(dān)心問道。
“慌什么?御史中丞杜涌是我的學(xué)生,只要他在一天,御史臺就起不了什么風(fēng)浪。”
“可是,數(shù)量畢竟相差太大……”
沒等曾賀生說完,江迢就不耐煩的打斷道“就算你現(xiàn)在再加十倍,足夠一萬人的軍械糧餉也不夠用的。更何況……”
江迢看了看左右無人,低聲道“每個月的軍餉扣三成這是定例。你不扣的話,叫那些經(jīng)手的人怎么拿?他們會瞎猜亂想的!”
“太師,胡云龍那里還好糊弄。可是趙輝和其他兩個軍司馬,可是天天上我那的門房里坐著。說是不給夠錢,就不走了!”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江迢白了他一點,“前天不還給你了三萬錢嗎?”
“前天一到賬,那些軍作匠的人就拿走了。說是抵扣這兩年的軍械欠賬!”曾賀生一臉苦相。
“這也太不像話了!”江迢一拍桌子,“堂堂朝廷的太尉,居然被民間工匠堵著要債!明兒個我叫萬順(曹紹樂)調(diào)一百南軍過來替你守門,看看誰還敢放肆!”
“可趙輝三人該如何處理?還要太師示下!”曾賀生見工匠債主的問題解決了,就轉(zhuǎn)而問三個新軍的軍官來,這三人是朝廷新任的高級軍官,可不能用士兵糊弄了。
“這樣吧,”江迢略一沉吟,“我這還有長楊宮工程的十萬錢,統(tǒng)統(tǒng)給你。你從明天開始連續(xù)三天,每天給他們?nèi)税l(fā)一萬錢。到了最后一天,給付有兩萬錢,其余兩人各一萬。”
見曾賀生不懂,江迢撇了撇嘴,似乎在說你怎么這么笨!但還是嘆了口氣道“你就算是一下子全給了他們,他們第二天也還是照樣會來你的門房里蹲著。要是鬧大了,誰也不體面!”
“但是你要是每天都給他們一點,這樣既顯得你盡力在辦,又顯得你能力就這么多。他們也就不好意思再獅子大開口。這樣,以后想給多少,那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說完,江迢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下你可懂了吧!
“太師高見!”聽了江迢的指點,曾賀生又驚又喜,連忙趕回太尉府里依計行事了。
“唉!”江迢長嘆一聲,想來也難。要糊弄到皇帝、官員、民間都能說得過去,這十年來的辛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時候想想,還真不如早點收手致仕不干了,也好似這樣提心吊膽。
“父親,”一個寬臉大嘴的中年男子從屏風(fēng)后走出,對江迢恭敬地行禮道,“這個曾太尉看起來名過其實,這點事還要父親教他,看來……”
“住嘴!”江迢毫不客氣的打斷他,“伯南(曾賀生)乃是朝廷重臣,哪里輪的到你來多嘴!這次怎么想起來長安了?”
“回父親的話,是母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