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了有時候,太過誠未必是好事,明知對方棋力不如己,何必一點余地不留。
這話一出,就輪到周圍那些老者驚訝了。那宋姓老頭其實就是見這小子似乎對中庸有所涉獵,隨意說了一句想考教其一番經意,本以為他頂多也就是能直接把圣人這微言大義用自己的話表述出來,誰曾想他居然通過這句話引申了下去……
這若非已經吃透了,不然怎會這般?這樣的話,如此年輕便有如此學問,可是太過難得了……
那王姓老者便又問了趙微如何看待“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
這話題太大了些,與個人而言,可以談一談義,可……與國而言,再談義就顯得太迂了。而這幾個老者……
趙微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小子不知,望王老先生賜教。”
這話一出,那王姓老者神色間劃過一抹失望,但很快就恢復了,洋洋灑灑的闡述了好一大通國與利之間不可分割,君子國的不可取之處,緊接著邊上就有很多老者不贊同,與他爭執起來,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趙微坐下后,蘇秦卻是隔空虛點了他幾下“你這小子精得很。”
李綱也樂呵呵的附和“可不是,一下就把自己摘出來了。”
今日雨不大,那古怪書生又在冒雨行善,看樣子運氣不錯,很快就將手中傘遞了出去,這樣反而沒什么熱鬧可瞧了。
他也看見了趙微,卻是朝趙微吐了吐舌頭,這姿態太過娘炮,看得趙微心里一陣惡寒。
李蘇二人則是低聲閑聊,都是些國家大事,不是冬日雪大,不少房屋垮塌,百姓流離失所,就是西邊衛國似乎蠢蠢欲動,要么就是什么朝廷封爵太多,以至于現在有功難賞。
趙微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只是一邊聽,一邊自顧自的飲茶。
“這等美景,可有佳句?”
趙微側過頭,見李蘇二老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笑著擺了擺手,脫口而出“不懂詩詞……”
“你這小子又不老實!那詠梅明明是你的手筆,非要假借自家妹子的名義!此時還張口就來,我們又不曾逼你作詩……”
趙微見被戳穿,略有些訕訕然“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為寫那首詩,已經用光了所有的好運氣……”
結果話音剛落,這二老齊聲聲笑罵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使勁埋汰趙微。
“你這句‘妙手偶得之’,只是殘句,還是已有全詩?吟來聽聽。”
原來問題是出在這里……和這些古人說話,真是費勁,隨便張口一句都要問你出處……問你是否有全詩……
不過還好,問題不大,趙微和這幾個老者在一起,并不是想借他們的人脈關系為自己牟什么利,純粹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此時被笑罵,反而頗有些開心,于是等他們罵累了,隨口又拋出幾句詩來。
“沾衣欲濕杏花雨,渭城朝雨亦輕塵,吹面不寒楊柳風,客舍青青柳色新……”
李蘇二人瞠目結舌,不料趙微并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吟道“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家有傘,我有大頭……”
這幾句里好多都是驢頭不對馬嘴,而這李蘇二老卻是記憶力驚人“這……‘沾衣欲濕杏花雨’,應當和‘吹面不寒楊柳風’是一句。”
“空山什么后?”
這二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居然將那些殘句拼了個七七八八。
“可恨這小子不好好作詩,當真都給糟踐了。”
趙微在一旁樂呵呵的瞧熱鬧,見他們居然能都能把詩句拼對,心下也是贊嘆不已,不過此時還是先溜比較好,當即就是一拱手“忽然想起府上還燉著湯,此時怕是要熬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