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冬雨不如上一場大,雨像是些斷掉的絲線,輕飄飄的沒一點重量,隨著風(fēng)就那么胡亂的飄著。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擔(dān)心雨下大了無法歸家,卻是看不見任何撐雨傘或者是披蓑衣之人。
腰包里又有了銀錢,出門就有底氣多了,趙微不大在乎這些銀錢,通通都交給了石頭。石頭哆哆嗦嗦的接過這些,只要出門,就把錢袋子攥得緊緊的,生怕有哪些殺才給摸了去。
“少爺!雨具!”
趙微擺了擺手,這雨不大,打在臉上若不是因為那些許涼意,都有些察覺不到。
“雨中漫步,別有一番滋味,你要不要一起。”
石頭愣了愣,然后重重點了點頭,便也脫下了剛披上的蓑衣。石頭人如其名,有些木,此時卻總張嘴想說些什么,可是囁喏兩下又沒能發(fā)出任何聲音來。
趙微大概是猜到了他現(xiàn)在心里什么情緒,便說道“這才多大點錢,安心幫我管著吧!”
“我……我……老爺……老爺……”
這石頭卡殼在這里,組織不出完整的語句來,趙微又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沒事的。”
石頭又一次重重點了點頭。
今日那路邊茶鋪里,趙微又看見了那幾名老人,李、蘇二人都在,還有幾個不常見的,到是比往常人要多些。依稀記得有一個姓王,一個姓宋。李蘇二人和趙微接觸多些,此時遠遠見了他,便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趙微挺喜歡和李蘇兩個老人說話,聊起來總有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畢竟二人都是大儒,舉止談笑間自有一番氣度。
“小子倒是有些才華,詩寫得著實不錯!”
趙微聽了,大概猜到這二人家中應(yīng)當(dāng)有年輕子弟為官,這幾日在長安逛了這么久,能知道是自己作那首詠梅的,還真是少有。于是攤了攤手,不置可否。
“圍棋一道也是在藏拙吧!年紀輕輕,一點鋒芒都不顯,日子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這姓蘇的老頭說話一直都是這么接地氣,趙微笑了笑“圍棋是真不會,象棋么……總是要費心思不讓你們輸?shù)锰y看……比下圍棋還要累些……”
“嘿!你這臭小子!”
趙微呵呵一笑“你這糟老頭。”
邊上幾人看著這一老一少在這里耍寶,也都是會心一笑,那姓宋的老者卻是輕輕的哼了一聲,大約是嫌趙微不尊老,不懂禮數(shù)。
蘇秦哪里是介意這種細枝末節(jié)事情的人,擼起袖子就拉著趙微和他殺了一局,言語中不停的叫囂著,要趙微全力以赴……長者有命豈敢不尊,蘇秦連悔數(shù)次,依然是大敗虧輸。
“當(dāng)著我這么多老友的面,一點臉面都不給!”
趙微笑道“你看看,全力以赴又不討喜,那自然要藏藏拙了。圍棋一道,我本就不太懂,自然要奮力搏殺,自己既能盡興,也不掃了對手的興致。”
李綱在一旁點了點頭“咫尺這番話,卻是合乎了圣人之言,正所謂‘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趙微一聽,愣了愣,笑道“您這是謬贊了,也不至于的。”
那個姓宋的老者卻在一旁接了話“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此話該作何解釋啊?”
這話一出,趙微有些愣神,而周圍那幾個老人卻都看著這姓宋的老頭,嘴角微翹,似乎是在強忍著笑。
趙微沒明白這宋姓老者是何意,打量了他片刻,目光有些肆無忌憚,這老頭面色一板,顯然不喜歡趙微這種逾禮的行為。
這兩句話都語出《中庸》,但這意思全然不挨著呀,這……宋姓老者問的是“誠”、“天性”、還有“教化”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
“待人以誠雖是至理,可也要分情況的……”
然后趙微就將炫耀、謙虛、自卑之間的細節(jié)差異描述了一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