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前廳,李綱還端坐著主位上,卻是已經沒有跟那些小輩們說話了,自顧自的飲茶。這一干人紛紛上前見禮后,也都扎堆閑聊起來。
入了仕途的,去尋了李綱,討教些許問題,其他那些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正好說起了剛才趙微的那番說辭。
“文興,你可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是何意?”
在場諸人和起先趙海等人的反應一樣,文興揮著扇子搖了搖頭“李相便是拿這考教他的?這也太過簡單了些,莫非是怕他答不上來?”
“你且說來便是了。”
王鑫不疑有他,將意思說了出來,和周圍眾人原本的觀點一般無二。因此話音落下時,先前被李綱提點過的那些學子紛紛笑了起來。
“文興兄若當時在場,怕是又要被李相公訓斥了,只是不知那余狀元和余榜眼是否也是一般,不若諸位待會兒隨我上前討教一番?且看看他們是否也是讀書不求甚解之輩。”
王鑫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趙海,些許日子不見,倒是聰明了些。廊亭詩會后,就覺得他和自家大哥有矛盾,此時應當是被落了面子,卻跑來拿我們當槍使,看起來坦然,但也太著痕跡了。
趙海確實是如此想法,廊亭詩會后,發覺了王鑫當時的險惡用心,卻沒覺得此人有多可惡,反而將這等小手段給學了來。自己才學比不上,王鑫和余望總能比得過吧!
宋潔面皮子薄,下了馬車后,只是朝李綱還有諸位青年才俊都福了一福,便隨著柔娘去了內院。
趙微所在的地方是中庭,恰好是從前廳入內院的必經路,此時端著茶杯正在喝茶,見了柔娘,也沒起身,笑著點了點頭。柔娘也不怪罪趙微不守晚輩禮,經常聽自家老爺提起趙微此人,灑脫不拘禮,平時里行事甚是隨意,因此也以微笑回應。
而身后跟著的宋潔卻以為端坐在這里的趙微是什么大人物,非常規矩的站定后福了一福。趙微有些瞠目,連忙站起還了一禮,宋潔卻避開身子不受禮。
柔娘在一旁瞧得有趣,笑著對宋潔說道“這位是趙家的大公子,趙微趙咫尺,他這人平日里隨意慣了,與他說話,不必太過拘禮的,反而會不舒服。”
此時中廳里點著炭盆,整個屋子暖洋洋的,仿佛萬物復蘇的春日已經到來一般,宋潔目光灼灼的盯著趙微,未語,卻是先羞紅了整個面頰。
“怎么?我臉上寫字了?”
“沒……沒……”
宋潔帶著羞意又向趙微福了一福,就隨著柔娘去了后院,只是……步履搖曳,腰肢款款,一時之間,竟是風情萬種了許多,趙微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弱柳扶風一般的官家小姐,不由得盯著多瞧了幾眼。
正好,就看見宋潔在出屋前,悄悄的回瞟了一眼,與趙微對視后就飛速的又回轉了目光,緊接著整個身子便隱沒不見了。
“柔嬸娘,剛才那人,便是寫詠梅和相思怨的趙咫尺公子嗎?”
“那首唯有暗香來據說是他所作,只是這相思怨……卻又是何詩?”
宋潔掩嘴輕笑,卻是不肯多說了“聽您說,趙家妹妹也來了,待會兒讓她親自與您分說。”
柔娘心中有些疑慮,卻沒多問,馬上就能見到趙晴了,自然也就能夠知道個分明了。
趙晴在后院中如開心果一般,逗弄得李綱的正房夫人喜笑顏開。這正房夫人頭發已經白了不少,顯然是和李綱差不多歲數的,柔娘雖然年紀小,卻也是喊她姐姐的。
這李夫人平日里基本不出門,在家里確實挺憋悶,此時又來一個年輕小姑娘,心中也甚是歡喜。連忙就沖宋潔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側來。手拉著是著實說了好一番體己話后,柔娘才插上話問起趙晴有關相思怨的事情。
“這詩就是我寫的呢!不信我現在再寫一遍給你看……”
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