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自打老爺封了爵以后,有了府宅,家中有規矩了,可是也顯得生份了,以往哪里會老爺老爺的喊。”
“現在就咱夫妻二人,你依然可以喊我驍驍的。”
趙夫人年歲未及四十,正是女子風情最為濃重的年紀,此時面色一紅,微微垂首,不由得讓趙驍也看得有些呆。
趙夫人被氣氛所感,緩緩走近趙驍,靠近了他的懷中。
“妾身知道老爺做事最是讓人信服,待人也極好的,多少將士跟了你,都愿意為你效死,妾身也最為欣賞老爺這一點。”
“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么。”
“但是妾身也知老爺其實對現狀很是不滿,漢國承平太久了,他們用你時,你便是將軍,懼你時,你便是樞密使,然后隨便尋個由頭……你就被一扁到底。”
趙驍的神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趙夫人也感覺到了他此時的心情有些不愉快,便輕輕的用手撫了撫他的后背。
“這……也不算隨便尋個由頭,守義他的罪名是被坐實了的,走私的滕弩就在他的馬車中……”
“走私軍械哪有論一把兩把來算的,那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是朝堂上那些相公們懼怕老爺你。他們也知老爺待人極為寬厚,是以故意挖了這個坑讓你跳進去,而老爺……當真便跳進去了。”
趙驍有些出神,是啊,自己身居高位這么多年,何嘗不知他們是故意為之,可是李守義只是一個尋常的小小軍卒,還……還是個逃卒,身上有把滕弩真的是……可以被算作是走私軍械的。
那個時候……自己不跳進去,他的兒子,朝堂上的那群文官,勢必不會留他性命……
他們都知道自己性格,就是在逼自己而已。
故舊之子的性命,和一身官服,孰輕?孰重?
“老爺可曾后悔過,自己不該救?”趙夫人不待趙驍答話,立即接上,“必然是不后悔的,相信老爺再選一次,依舊會是如此的。”
“還是夫人懂我。”
“那……若是那孩子,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情,老爺可會后悔?”
趙驍笑了笑,不由得就想起了趙微的行事風格“呵……這孩子不會。”
“妾身知這孩子和你性格十分相像,是以老爺十分喜歡且看重他,可……萬一呢?”
趙驍緩緩將懷里趙夫人的身子扳正過來,目光中有幾分審視,也有幾分好奇。
“怎么了,他可是做了些什么事情惹你不開心了?他再成熟穩重,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孩子。畢竟身為其名義上的母親,平日里還是要多擔待一些的。”
趙夫人此時有些焦急了,今日過來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就是想試探一番,哪里能想到,自家夫君居然能夠這般篤定?
趙微他做了些荒唐事情,人們即便現在此時是在罵他,可日后只會算在你身上啊……
趙夫人此時的躊躇之色立即就被趙驍看了出來“具體出了何事?”
“糧價……現在京城的糧價是原有糧價的三十余倍,外面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行乞,而……趙微那孩子……應當是始作俑者之一。”
趙驍的眉頭,皺了起來。來來回回的思索西南之事,回憶救起他時他懷中的那封信,回憶那信中驚世駭俗的內容,回憶西南處遇到困難時,趙微在長安恰到好處放出來的推恩令。
此時……西南沒出任何問題,他折騰糧價做什么?
頓時一種被利用的念頭直接就升了上來,他……想做什么?
“來人!來人!”
不多一會兒,趙全趕了過來。
“大少爺呢?”
“應蘇韜蘇公子相邀,帶著晴兒小姐去灞河泛舟了。”
長安在正統歷史上,是十三朝的古都,而它之所以能給被那么多朝代所鐘愛,便是因為它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