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因朝中事務繁瑣無法抽身,遂由老夫代勞。”
陳潭了然。
孝廉皇后蘇氏出身蕪城,舞陽侯遠親,與建文帝少年夫妻,太子生母。八年前,尚為太子妃的蘇氏因身體匱乏,臨盆之時大出血,終是難產(chǎn)而死,一尸兩命。建文帝登基后,感念舊日情分,追封蘇氏為孝廉皇后。
陳潭身邊的年輕夫人俏笑道“先生有心了,妾身母家皆以孝廉皇后為楷模,三日后便會照舊舉辦祭禮,這幾日府中人均不出戶也不接客,大人不防屆時登門。”
新夫人便是孝廉皇后母家長女,蘇玲玲。青云先生觀其容貌,千嬌百媚,絕艷人間,與故時端方清麗的孝廉皇后截然不同。青云先生不動聲色地收回眼神,頷首道“謝夫人提點。”
陳潭與青云先生繼續(xù)飲酒,眼看著陳潭的臉開始有些醺紅,眼神也開始飄忽,拉著青云先生邊流淚邊訴說著當年是如何在戰(zhàn)場上砍下對方將領(lǐng)的首級,又是如何帶領(lǐng)軍隊翻山越嶺逃離困境的。
蘇玲玲見狀,掩面微笑,緩緩起身拉住了陳潭,轉(zhuǎn)身對著青云先生微微一福道“這兩日就請先生在府中安心休養(yǎng),城主這是有些唐突了,妾身帶他先行告退了,請先生勿怪。”新夫人看起來不過二八,生得楚楚動人,一顰一笑盡顯風姿絕代。雖是艷美無雙,卻也不似青樓女子那般妖嬈媚俗。她更像一只頑皮的貓,慵懶高傲,又若盛放的玫瑰,艷麗嬌美。
“夫人請。”青云先生淺笑道。
蘇玲玲朝他款款做禮,語氣誠懇道“先生是貴客,有什么事,盡可招呼下人們?nèi)プ觥f砟昙o小,若有安排不妥帖之處,府上招待不周,先生可千萬告訴差人來告訴妾身。”
青云先生輕輕頷首,等蘇玲玲帶著陳潭離開后,他與兩位刺史隨意地聊了幾句便也起身離開了。城主府的掌事引路,將青云先生一行引入陳家宗祠祭拜,然后再將他們安置到了一處寂靜整潔的別院便離開了,院中侍候的的下人也都被青云先生婉言拒絕了。
雪終于停了,青云先生牽著江攜在院中漫步。女孩小心翼翼地另一手提著裙邊,精巧的繡鞋上化了些雪水,被她三兩下抖落。
“祖父,我們明天可去那個好看的樓?”江攜抬頭問。
“白日里那樓確實氣派,愿寧想去?”青云先生沒有回答,微笑的反問她。
江攜肅聲道“老板娘做的糕好吃。”
青云先生看著她的眼神慈愛,蹲下身來,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fā)說道“那便明日再去。”
晚宴時陳潭提到了他家公子,西夏駙馬江堯,昔年也是金陵城中聲名鵲起的少年郎。那時的學士府二公子,憑借一首桃花賦,不知迷倒了多少閨室少女。
說起來也都是舊事了。
學士府長子江珩,字則飛,封威北大將軍,常年駐守邊關(guān)。
三公子江晟,字則遠,自小勤奮苦讀,喜好辯談之學,拜學青州閣老姚家,常年不在家中。
小女兒江菲,字子涵,少年時與二哥江堯最是要好。
至于這二公子江堯,字則凡。彼時可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妙人。
那時金陵最常聽到的流言便是誰家的小姐又搶著上學士府求親了,誰家的姑娘又在秦淮河邊尋死覓活地只為見一面江家二公子。
那些年青云先生每日叱罵江堯游手好閑,花天酒地,無為度日,浪費了一身天賦。可偏偏江堯是被訓斥大了的,萬事不關(guān)心,被罵被罰的習慣了,長不了記性也從不走心。他便總是那樣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每次青云先生罰他二十遍書,便要拉著小妹一起抄,抄完便又忘了,接著去外頭肆意揮霍著時光。
江菲聰穎非常,雖非絕色,卻心有七竅,詩詞歌賦無一不精通。青云先生最是知道這女兒,精習醫(yī)術(shù),又能摹人筆記,每每罰了江堯抄書,她都幫著一起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