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跟母親說的。”蘇敏說道，“表姐還說，他們要害阿娘，要阿娘帶著我跑?！?

青云先生嘆了口氣，問道“你可知，蘇敏是何人名諱？”

蘇敏抓著袖子胡亂擦著眼淚，連連搖頭。青云先生邊扶起他邊說道“我會帶你回京，但蘇敏是先皇后名諱，此為京中大忌，你切不可再提起?！?

男孩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十分認真地說道“只要大人帶我去金陵，我什么都聽大人的?！?

“起來吧，孩子?！鼻嘣葡壬奶鄣貙⑺銎?。

蘇敏憤然的模樣倒是更像蕭長晴了。他說道“蘇家害死了阿娘，我就是餓死，也不回去?！?

青云先生凝眉，蘇敏一口咬定是蘇府害死了自己的母親，便問道“你親眼所見？”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天是表姐出嫁，蘇啟年身邊的小廝帶人來，陳媽媽帶著我躲在屏風后面，我親眼看著那小廝給母親灌了一杯茶，之后母親一下子就倒地不起了?！碧K敏解釋道，“之后陳媽媽就拉著我跑了?！?

回憶起往事，蘇敏開始哭訴“自金陵回來，他們就說阿娘不潔，又說我是野種。舅舅覺得阿娘丟了人，就對外宣稱阿娘病死了，一直將我們關在了后院。阿娘身體不好，這些年怎么也看不好，府上的人對我們不聞不問，只有表姐每月來看我們。前些日子表姐突然跑來說舅舅要害阿娘，阿娘原是不信的，未曾想當真如此狠心。”

偌大的廂房之內，只聽見了少年痛徹心扉的哭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淹沒了他的哭聲，像是在洗刷著這座城中無數的罪惡。

青云先生閉了閉眼，道“逝者已矣，小公子請節哀?！?

那日青云先生與蘇敏相談良久，最后還是在樓中用過了晚膳才回的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