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起了眼睛,很是期待。
蘇嬤嬤和藹地笑道“公子可真有辦法,自打姑娘醒過來,還從沒見她笑了呢。”
陳天晝驚喜地看著江攜,拍了拍胸脯說道“那陳大哥等會兒一定好好表現,得給阿攜露一手啊!”
就在他們一團和氣時,東籬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陳天晝身邊。她朝陳天晝行禮道“問公子安好,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陳天晝起身,見了東籬便收斂了笑容。他語氣涼涼道“我有事兒,若是沒什么要緊事就別來找我。”
東籬依舊語氣溫柔地說道“夫人平日也從未管束過公子,事關陳大人的遺愿,還請公子務必跟奴婢走一趟。”
陳天晝心中不悅,可卻是要去的。陳天晝哭喪著臉對江攜說道“陳大哥今天有事,下次再給阿攜做好吃的好不好?”
江攜的眼睛眉毛擠到了一塊兒去,顯然是不滿意的。
陳天晝想了想,從衣袍中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她,邊說道“這個送給你,不要這副表情了好不好啊?”
江攜接過盒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細翻看,好奇極了,瞬間擰到一塊兒去的五官也跟著舒展了。陳天晝看她不明白,就幫著演示。只見他用左手端正了盒子,將手指遠離兩側,右手輕輕按下了上面圓圓的一塊凸起部分,一根鋒利細長的刀刃彈飛了出去。
再按了一下那塊凸起部分,刀刃又收了回來。陳天晝將它交到江攜手中說道“這個寶貝送給你,用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江攜驚奇地看著那盒子,睜大眼睛說道“謝謝陳大哥!”
“恩,去找你祖父跟兄長吧。”陳天晝摸了摸她的頭發,目光柔和。
蘇嬤嬤領著江攜離開了,女孩離開時還不忘與他揮手道別。陳天晝恢復了默然的表情,轉身跟上了東籬的腳步。
東籬領著陳天晝進來的時候,蘇氏端坐在暖閣煮茶。窗戶沒關,飄進了幾絲飛雪落在女子的發間。即使身著素裝,她依舊美艷不可方物。
陳天晝回來這些日子,與蘇氏都沒什么接觸,過去也沒有禮儀嬤嬤教他見了人行禮。他只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等著蘇氏先開口。
蘇氏抬眼看他,指了指對座的位置道“少煊來了,坐吧。”
東籬識相地離開了房間,陳天晝依言在她對座坐下,眼中密布警惕之色。蘇氏并不在意,她將手邊的文書推到了陳天晝跟前,又道“你自己看吧。”
陳天晝猶豫地打開了眼前的文書,是陳潭的過繼手書。陳天晝邊看邊落淚,握住紙張的手輕輕顫抖,呢喃道“爹”
蘇氏淺抿了一口茶水潤嗓,嘆氣道“也沒有事先問過你的意思,便擅自做了決定。你是怎么想的?”
陳天晝放下文書,沉默不語。
他的思緒很亂,陳潭是喜歡自己的,從小將他送去與先生浪跡天涯,逍遙自在。繼承家業,守護父親留下的一切于他而言是無上的榮耀,可他卻沒有自信將來能否始終堅守本心。萬一和他爹一樣誤入歧途,陳家可沒有第二紙無罪書來保命了。即使經住了利益誘惑,他未必能撐起整個陳家。若是辜負了父親的信任,百年之后又將有何顏面去見陳潭。
少年的擔心寫在臉上,蘇氏替她倒了熱茶,語氣柔和道“有夫君的前車之鑒,少煊想必不會再做于陳家不利之事。你憎恨我爹害死夫君,心里終歸對我有所芥蒂。往日恩怨深遠,恐怕也不是說化解就能化解的。可如今望你大局為重,要想治家定軍,我能幫到你許多。”
陳天晝抬頭看她,蘇氏優游自如地喝著茶。他凝眉道“你為何要幫我?”
“為我自己,為陳家,也為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