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只有一間房,進了屋,兩張床只有一簾之隔,被子也被不了好幾處,屋子里簡陋的見不著幾件木具,連燒熱水碳柴也看不道多少,更別提其他盆栽飾品了。
葉錚把買來的東西遞了過去,李汝茵怪罪道“總不好每次都麻煩你,別白花了銀子,家里還有些米,我跟玉瑯吃碗飯就能飽的?!?
江攜摸著手中的涼水,心中不是滋味。
“姐,我回來了?!?
那個溫柔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這次不帶刺耳的酸澀艱難,滿是溫柔。迎面而來的少年滿面笑容地說道“今天那個買書的大哥又多送了我一本”
話音戛然而止,少年明朗的笑容驟然手鏈,轉(zhuǎn)而變得壓抑。
他冷聲質(zhì)問道“你們怎么在這兒?這里不歡迎你們,請你們出去!”
眼見著少年的情緒激動,李汝茵上前攔住他說道“是我讓他們進來的。他們都是你的同窗,都很關(guān)心你啊,怎么這么和別人說話?!?
李玉瑯有些生氣地說道“姐,他們跟我們不一樣。我已經(jīng)說過了,以后都不會去書院了。”
傅閑跟江攜對視了一眼,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傅閑說道“李師弟,可不要因一時意氣后悔終生啊。咱們秦淮書院,可不是什么人進的來的。你就這么走了,選擇放棄終歸是你的損失?!?
“我怎么樣,不用你管?!崩钣瘳槡饧t了臉說道,“你們這些人生下來就一生順遂,怎么能知道像我這樣身處地獄人的感受,慢走不送!”
傅閑沉默片刻,轉(zhuǎn)頭對江攜說道“既然如此,師妹,我們走吧,不必在此浪費時間了?!?
江攜在一旁拽住傅閑,看著李玉瑯,皺著小臉說道“李師兄你不要趕我們走嘛,有什么話大家可以好好說嘛?!?
傅閑有些詫異地望了一眼江攜,看她的樣子只覺得天真單純,卻能盡力出言緩和氣氛,言語沉穩(wěn)得不似這個年紀。
江攜拍了拍傅閑,繼續(xù)說道“傅師兄,你不是也很關(guān)心李師兄么。我們都跟了葉師兄一路了,你真的想這樣就回去了嗎?”
傅閑沉默。
李汝茵見狀,也忙著打圓場說道“就是啊,你們也好些天不見了,好好聊吧,我去收一下衣服啊?!?
李玉瑯一臉別扭,一旁的李汝茵拉著他還不忘叮囑了他一句“好好說話”才出門去。氣氛有些冷淡,葉錚拉著李玉瑯坐了下來,江攜拉著傅閑坐了下來。
傅閑吸了口氣,打破沉默說道“對不起李師弟,你別介意,我剛才說話有點急了。”
李玉瑯沒說話,江攜晃著腦袋看著別扭的兩人,著實為他們著急。
良久,少年清澈的聲音被刻意壓低了傳來?!拔乙膊粚?,抱歉?!?
葉錚一拍掌,朗聲說道“這就對了么,男人么,有什么過不去的。李兄,這下,明天你該能回來了吧。”
李玉瑯依舊不說話。
傅閑說道“對啊,令姐希望你能讀書,方才看你帶著得了幾本舊書就很開心,怎么能放棄呢?”
李玉瑯抬眼,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傅師兄跟小師妹都心好,可是你們不曾經(jīng)歷過我這般罪,如何能懂我們活的艱難。封府之后,阿兄和阿姐帶我逃了很久,那時候的金陵,只要出了門,就能聽見有人在議論李家和我父親。終于在金陵城里待不下去了,我們兄妹三個就去城外的破廟避風頭。大哥每天冒著被狗追的危險給我們偷饅頭,回來的時候也沒法治傷,阿姐每天為了我們能有一個睡得地方與那里的乞丐周旋。只有我沒用,什么都不能幫他們?!?
江攜認真聽著他的訴說,只覺得全身發(fā)冷。
李玉瑯的眼里滿是酸澀和自責,繼續(xù)說道“原本我們姐弟是不打算再回金陵的。可是大哥因為在外奔波被打的滿身是傷,他從來不和我們說,今年年里,因為傷口潰爛過世了。阿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