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讀書,又聽說了秦淮書院招賢,阿姐把娘留下的最后一只釵也給換了,我們才再進京的?!?
李玉瑯似乎特別愛哭,江攜每次見他回憶起過去不好的回憶就直落淚。少年擦了擦眼淚,厲色說道“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們可憐我,同情我,而是想說,你們不必勸我,我已經決定再不回去了。我不能再讓阿姐受苦,這院子原來的主人追我們緊,來的時候我們只付了一半的錢,阿姐原想著這半年能湊得齊銀子,但這幾日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催的著急,這還有兩個月,我們根本沒那么多錢。所以我打算,盡快和阿姐離開金陵了。”
葉錚想起了方才那個氣焰囂張的婦人,心中一陣窩火,忿忿道“說好是半年來收錢,憑什么提前來,這是她不講道理?。俊?
傅閑托著下巴,懶懶道“想訛人唄,或許是已經又說好了別家更好的價錢,所以尋著法子趕人走,真是陰。”
葉錚了然,對李玉瑯說道“怪不得我說我來出,那婆子還死活不肯。這樣吧李兄,你跟汝茵姐搬來我家吧,我家還空著好幾間房呢?!?
李玉瑯凄然一笑說道“我們是罪臣之后,怎么能連累葉哥。金陵于我,本就是一場荒唐戲,終歸鬧夠了,是該走的?!?
江攜看著他決絕的心意,不覺的惋惜,有些委屈地說道“那師兄為何這幾日不肯來,師兄又不是這幾日要走的。”
李玉瑯愣了愣,又說道“師妹是忘了嗎?我方才說了,我是叛臣之后,與你們不同,我本就不配出現在那兒。何況都是因為父親,你才”
“叛臣之后又如何?要說不配,我才比較不配吧,看到書就煩,整日聽曲喝茶有什么不好的,我爹非要我讀書,不然我可真是不想讀書,我不一樣好好地呆著嗎?”傅閑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秦淮書院招賢納士不論出身,這是先生親口允諾的,師弟不信先生嗎?”
“不是”
李玉瑯剛要辯解,就聽見身后傳來了蒼老的聲音說道“正是如此。”
江攜望過去,逆著光的方向,青云先生白發玉冠,眼神溫和慈愛。四人站起了身,向青云先生行禮。
“今日你家可真熱鬧?!鼻嘣葡壬呓?,看著他慈祥的笑著。
“先生,學生”李玉瑯皺著眉,不知所措。
青云先生看著他說道“這幾日令姐四處籌錢,已經攢了許多,她方才已經去與東家交涉了,看來你們是要在金陵多住上一陣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