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沉默之后,蕭長晴率先開口問道“本宮聽聞,傅公子殊慧,本該是問鼎春闈之才,可結果卻非如此,可是中間出了什么變故?”
傅常笑笑,一臉輕松地回答“傳言而已,殿下不必當真。”
蕭長晴凝眉問“僅是傳言?”
傅常停頓片刻,拱手答道“考試本也看運氣,今日是我運氣好,有幸入太學,與皇子同窗,實則過去在書院的成績并不如師兄弟幾個,他們總愛與我玩笑,才誤了旁人多誤會,傳出了這樣的流言。”
蕭長晴臉上的悅色淡去,眼中浮起了迷惑和不解,感嘆道“大公子妄自菲薄了,若非老先生作保,本宮定信了公子的話。你我都清楚,他老人家,從不妄言。”
只見傅常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很淺。少年半闔上雙眼,眼神堅定地說道“懷抱鴻鵠之志固然好,一朝功成將來指不定還能位享廟堂,青史留名。但對臣來說,有比這些都更重要的東西要守護。”
蕭長晴眼中的迷惑更濃了,不禁問道“你這么說,本宮倒是好奇了。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這世上有什么能比建功立業,山河永固來的更重要?快說于本宮聽聽。”
傅常笑的云淡風輕,停頓了片刻回答道“回殿下,是舍弟。”
蕭長晴聞言,滿臉錯愕。他回憶起方才跟在傅常腿邊的少年,眼睛總是睜不開,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人看上去也是迷迷糊糊的。生于帝王之家,權謀之下,親情寡淡,自古為王位自相殘殺者數之不盡。他是文帝長子,下面還有九個弟弟,卻沒有一個親近些的。兄弟之誼,于他而言,竟有些可笑。
“不好了!大公子!二公子犯病了!”
就在蕭長晴保持沉默時,不遠處傳來了管家急促的叫喊聲。傅常跟著臉色驟變,眼里全是焦急。
“太子殿下見諒,阿閑這病兇險,臣得去看看。”蕭長晴看著傅常著急的模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得了應允,傅常一刻也等不下去,急急忙忙地沖進了雨里。管家正要為他撐傘,傅常輕輕推開了,邊跑邊喊著“我不用,替殿下撐便好。”
管家看著跑遠了的傅常,擔心又無奈地跺腳。轉身見到了蕭長晴,恭恭敬敬地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老奴送殿下回前院子里吧,這里風大,可別凍著了身體。”
蕭長晴看著少年灰色的背影出神,良久才回過神來應聲說道“既來了,本宮也去瞧瞧二公子。”
管家領了命,替他撐著傘,緩緩在雨中穿梭。傅閑暈在了花廳,此時正安置在偏廳。回春堂剛接了傅府的帖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任平生剛過府便刻不容緩地前來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