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恍惚了一會兒,才定下神來。
如今的斑斕被流放在過去的時光之中,根本不能臨世,別說肉身了,連段殘魂都說不上。
庾獻想要斬斷和她的羈絆,還有足夠的時間。
面對未知的強大存在,庾獻不敢拿自己的小命來賭。
南山鬼王和巴山鬼王就是最現成的例子!
而且斑斕會被放逐到過去的一段時光中,除了逐鹿之戰的失誤,莫非沒有其他的原因?
說到底,斑斕也是妖啊!
如果按照重玄子老道所說,妖是上天放牧的精靈,有著為天命者修復方向的使命,那當使命結束后呢?
武王伐紂時,商湯妖妃蘇妲己秉承天命,禍亂商朝,最后的結果不就是被斬下頭顱,懸掛在小白之旗上嗎?
在教會了人類以絲制作衣服之后,是不是斑斕的使命也已經結束了?
不無可能!
那……
她如今妄圖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算不算逆天而行?
思緒紛亂中,庾獻心中冒出了當初左丘俊逸說過的一句話。
——“如今大漢的王朝氣運鎮壓不住,許多前朝的沉渣又開始泛濫了。”
……
張魯仔細的看著庾獻,等到庾獻回過神來,才笑著問道,“你在想什么?”
庾獻一時語塞,“弟子……”
張魯笑笑,并未追問,慢慢說道,“應付了張溫之后呢?”
庾獻這才想起之前講的故事,繼續說道,“后來弟子無意間在漢宮中發現了一處雞鳴堂,里面囚著一位大妖魔,叫做野雞道人。”
這也是庾獻早就想找人打聽的事情。
他詳細的向張魯將那野雞道人描述了一番,隨后疑惑的問道,“弟子有所不解,那妖將管亥曾說過,他是妖類,修煉不了道術,那為何那七彩雉雞精卻號為道人,也修道法,還能使用儒家的五德之火?”
張魯聽了也有些訝異,“還有這樣的事情?!”
說完,閉上雙目,掐指開始推算。
算了半天,張魯微微皺眉,瞧著庾獻坦然說道,“我算不出來。”
“剛才我幾次想要細算此妖,卻每次都有心悸之感。此妖和我似乎有極大的關聯,只是不知道是機緣還是劫數。”
好吧。
庾獻徹底打消與這妖怪一切相關的念頭了。
若連張魯都算不得它,其他人更難做到。
這焚燒洛陽的元兇,恐怕只能任由它遙遙法外了。
庾獻略過此事,繼續說道,“擁護漢室的重臣,策劃了一次突襲,準備沖入皇宮,誅殺董卓。誰料機事不密,被人通風報信。洛陽宮中因此發生了一場大混戰,”
“這場混戰關東聯軍和南匈奴也參與了其中,后來雙方圍繞雞鳴堂,展開了一番爭奪。”
張魯奇道,“這些人不去攻敵要害,在妖魔附近打什么?難道不怕激怒此獠,送了性命嗎?”
庾獻聞言,感嘆道,“那是因為人心比妖魔還要狠毒一些。”
不等張魯詢問,庾獻就解釋道,“若是輸了,輸的那一家就會全力打破野雞道人的禁錮,將它釋放出來。野雞道人被漢帝囚禁多年,又屯扎西園八校尉鎮壓,早就滿腹憤恨。一旦脫困,必會大肆報復。如此一來,就能給贏家制造些麻煩,輸家也就有了茍延殘喘的機會。”
張魯點頭,“原來如此。”
“后來洛陽宮城的戰斗決出了勝負,野雞道人也趁機脫困。他心中懷恨,于是身化為七,在洛陽城布下五火七禽大陣。轉眼之間,洛陽城就被燒成一片煉獄。”
“弟子身在洛陽,不能坐視,于是以術法往來救助百姓。頗是拯救了許多遭劫之人。”
張魯聞言欣慰,“很好。我道家雖居世外,卻不是無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