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的元神躍在空中,不懼罡風凜冽,轉眼間出了益州地界。
心念動處,向著豫州方向而去。
元神出竅之法行動雖快,但也有極大的限制。
若是沒有對應的神道牌位,或者迎接的儀式,很容易找不到附身之物,只能以極快的速度回轉。
好在道家雖然在朝堂不得志,但一直擁有著廣泛的受眾和基礎。
鶴鳴道宮趁機在一些重點州郡的道觀中安插了人手。
潁川一戶人家中,就常年供奉著一塊寫著“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的牌位。
張魯的元神便以此做為定位的信標。
只須臾之間,張魯的神念便附著在那牌位之上。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八字依次被點亮,穿著錦紋道袍的張魯施施然從牌位上下來,身軀雖不凝實,但若不仔細看,倒也察覺不出什么。
這小屋昏暗,四處落滿灰塵,早不知閑置了多久。
張魯正待出門找這戶人家詢問,就聽遠遠有人笑道,“掌教浩浩蕩蕩而來,好大威風,真當我中原無人嗎?”
張魯聞言一頓,上前施施然將房門打開。
破舊的門板晃動,發出“吱呀”的響聲。
然而門外卻并無一人。
張魯微怔,視線落在門外的一條長案上。
上面平平的擺著四封書信。
四個信封上,每個信封寫著一個名字。
“鐘元常”“荀文若”“陳長文”“徐元直”。
這些信封不知道在這里放了多久,盡是風吹日曬的痕跡,就連紙頁都已經微微焦黃,字跡也略顯模糊。
然而這四封信卻如同剛剛放上的那樣擺的工工整整,仿佛上面承載的東西極重,任何風吹雨打都不能動搖。
張魯臉色一變,糟糕,中計了。
就在張魯目光掃過那四封信時,那信封之上慢慢發出微光。
旋即有四個近乎透明的人形顯化,站立在信封之上。
這四人年齡不一,有的中年儒雅,有的年輕銳氣。相同的是,都信心十足的看著張魯,仿佛看著墜入陷阱的獵物。
張魯見了此景,不由開口贊道,
“見字如面!好高明術法!”
站在鐘元常信封上的儒者,聞言拱手笑道,“掌教謬贊,不過是些小術而已。”
張魯仔細看了這鐘元常兩眼,感慨道,“中原果然許多才俊,我西蜀不如也。”
見字如面。
不過是寫信時的問候之語而已。
想不到這鐘元常卻在此語上悟出這么神奇的法門。
此人未來,不可限量。
那站在“徐元直”三字信封上的年輕書生,逼視著張魯,毫不客氣的質問道,“掌教不在山中修行,如何擅闖這世俗之地?”
張魯聽了也不生氣,笑著說道,“隨便逛逛而已。”
另一個名為“陳長文”的三十許讀書人,則客客氣氣的說道,“這中原好入,只怕難走。”
張魯不接此言,反好奇的問道,“之前貧道來時,說話的那人何在?”
“荀文若”答道,“水鏡先生今日有客來訪,心中有所感,這才開口招呼了掌教一聲。免得旁人覺得我潁川書院少了禮數。”
話雖客氣,卻不卑不亢,有著先禮后兵的決然。
張魯為打聽郭嘉的根腳而來,只有元神出竅在此。
如今剛來就被識破圍觀,自然知道事情難成。
張魯笑道,“貧道興起而至,興盡而歸,誰奈何的了我。”
說著,這道元神如同一道長虹沖天而去,向西方而去。
那四個淡淡虛影,連忙將早就暗暗準備好的儒術向那道身影打去。
只是張魯的元神速度極快,幾人也不知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