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帶著幾人在街市上慢慢走著,順便尋思著該如何去找劉焉的兩個兒子。
走的累了,索性在一處露天的酒攤子上坐下。
誰料,剛坐下沒多久,庾獻就是臉色一僵,接著不可思議的看著長街盡頭走來的一人。
那人穿著七色彩衣,頭上攏著竹冠,做道人打扮。
只是本該云游四方的逍遙身,卻目光陰鷙,無半分祥和。
庾獻看著此人,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野雞道人!
自從庾獻被封為國師后,時不時就被人叫做妖道。
可庾獻心里明白,他不過山中一道童而已。最多也就是有些奇遇,意外介入了這世間的風云際會。
但是說破了天,和野雞道人一比,自己就是個弟弟啊!
想當初,漢靈帝為了鎮壓這妖孽,不但賣官鬻爵,窮盡財富在皇宮之中建造雞鳴堂,以黃金大柱造成陣法,還以曹操、袁紹等極有氣運的豪杰組建西園八校尉鎮壓。
這道人一出世就焚燒洛陽,天下震動。
這特么才是真妖道啊!
只是庾獻想不通的是,它來這里做什么?
該不會……
庾獻正心驚。
那野雞道人卻目不斜視,向庾獻直直的走來。
庾獻有些不淡定了。
他穩了穩心神,起身主動招呼道,“道長別來無恙?”
野雞道人微微一頓,上下打量了打量庾獻。
接著記起了什么似的,笑道,“原來是你。”
“你在洛陽壞了我的好事,不過倒也免了貧道陰德有損,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了。”
“你時辰未到,倒是我來的早了。”
庾獻本就攝于野雞道人的威名,對他充滿警惕,此言一出,那點蒙昧的靈性立刻被點醒。
他神思一靜,心念電閃。
“時辰未到?”
“來的早了?”
這話中的意思,讓庾獻情不自禁開始戰栗。
他是修道之人,豈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
人若遭逢天數,必有前來點破之人。
若是靈性蒙昧,免不得劫數上走一遭,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平素積攢功德,關鍵之時心頭靈性不失,那上天也無絕人之路。
野雞道人前來,言辭雖然含糊,話已經說的明明白白。
正是庾獻那保全洛陽百姓的一點善念,讓庾獻識破了這盤中之謎。
庾獻心頭大震,當下顧不得其他,飛速的思索起來。
他有三運加身,平生無必應之劫。若是上天要收,只可能是他作死,招惹到了牽涉王朝更迭的世界劇情。
庾獻平時本就小心,生怕落個王莽一樣的下場,干涉歷史線也都小心翼翼。
就算是幫助董白復仇,也是反復推算過的。
李傕和郭汜雖有執掌天下四年的氣數,可此時天下的重心,已經轉移到了河北、山東和豫州三地的爭奪。
袁紹在龍湊之戰剛剛擊敗了公孫瓚,旋即就在巨馬水慘敗,被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殺的屁滾尿流!
仰仗袁紹庇護的曹操,兵臨兗州,大破再度起事的黃巾余孽,得到了足以改變他命運的青州兵!
袁術也憑借袁家的威望,連奪南陽、淮南等天下精華之地。最強盛時,甚至要袁紹和曹操聯手才能抗衡。
這個時代的英雄
已經紛紛登上舞臺,和他們相比,這落魄的關中之地,只是不起眼的一個角落。
庾獻以董白代替李傕郭汜,連打擦邊球都算不上。
那到底是自己怎么作死的呢?
他此時靈性不失,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這次前來長安,是為了解救劉焉的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