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時候母親從身后拽住了我,她說“好好說話,不能走!”
母親看似沒有立場,其實她只是要我留下來繼續聽父親的話,她一輩子受這個男人的控制成為他的幫兇,我討厭她。討厭她的無能,討厭她的愚蠢。
“讓她走,走了就別想再回這個家!”父親在身后咆哮。
“你少說兩句。”母親對父親說,同時繼續把我拉回了屋里。
老木和兒子無奈又退回到屋里,兒子對我使眼色,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忍著聽完算了。
我沒有看老木,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的臉色有多差,被驅逐的恥辱必定灼燒著他。他的尊嚴因我被驅逐而受到踐踏,沒有拂袖離去已經算給我面子了。
我看向我哥,他的臉上有種詭異的笑容,我知道他一直覬覦爺爺的房產,必定是擁護父親的反攻計劃的。可這一切和我有什么關系呢?他們愛怎么折騰我不攔著,但是要我和他們同仇敵愾我做不到。
父親見我回來便又開始講他的計劃,但這次他說得磕磕巴巴,很快他將目光再次鎖定我,我看到他的眼中怒火升騰,知道他很快又要發作了。
果然,他停下了說那個計劃,轉而研究我的態度,他指著我的鼻子說“你這是什么態度,家里的事情你一點都不關心嗎?我跟你說,不要以為”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開口打斷他,“有事說事,沒事我們就走了。”說完我又轉身去開大門。
老木沒有跟上,兒子也站在原地沒動。我母親再次從廚房沖出來拉住我說“都要吃飯了。”
我說“不想吃了。”
母親拉長了臉說“我忙了一早上,你說不吃就不吃了?”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軟了一下,但隨即我看到母親狠厲的表情,再想到母親的語氣不善,我心中的愧疚頓時消散,喊了聲老木和兒子,堅決地走出了大門。
身后傳來父親的怒吼“你今天要是敢走,就不要再回這個家!”
我點點頭,繼續邁步向樓下走去。
回家的路上我努力裝成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和兒子說說笑笑,但我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直在顫抖,胸中有一團黑色的氣體在橫沖直撞,老木全程沒有說話。
回到家,老木將委屈和怒火發泄在我身上,他對我大聲吼叫“大過年的,搞什么搞?搞得大家都不痛快就好了?你少說兩句會死嗎?”
我安靜看著他對我張牙舞爪,周身冰涼徹骨,我知道這種徹骨的寒冷并非老木帶給我的感受,這只是一種單純的寒冷感。
“砰”的一聲響,手機砸在墻面又彈到地上,這是老木才買了兩天的新手機,就這么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