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我們就來到了藍家門前。不對不對,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家,分明就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府衙!
我一邊嘖嘖贊嘆,一邊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有錢不可斗量,想不到這藍冰塊一襲白衣生無長物,卻是如此富貴之人,藏得夠深嘛!
我和南澄咬著耳朵
“這一定是個富三富四富五代,看這樣子不會是尋常暴發戶,他氣質里的清高孤冷絕不是一天兩天練就的,而且這越是有錢的人啊穿著配飾上就越是低調…連塊玉佩都是只佩一半,還是塊摔破的,可能這是今年富豪圈里的流行新趨勢么”
我倆一邊交頭接耳碎碎念,一邊欣賞著藍府金欄玉砌的門面和雕梁畫棟的牌坊,隨著他進得門來。
這大豪宅,我們之前游覽沉夜城的時候怎么就沒注意呢?還未等我仔細思忖,一聲嬌柔悅耳的女聲便闖入耳朵
“夫君,你回來了。”
聞聲看去,庭院中蔥蔥郁郁的玉蘭樹陰里,立著一個纖瘦嬌弱的女子,一身淺色花紗裙,眉目算不得驚艷,卻在一樹圓葉玉蘭的掩映下好生婉約。
“芊芊,過來。”
藍大夫這時聲音里才透露出一絲柔和,轉身向花樹下的女子道。
只見那名叫芊芊的女子行動好似弱柳扶風,捧著一顆西子之心緩步飄我們身邊。
我心想得虧這院落四周有墻垣遮擋,要不一絲微風怕是都要將她那嬌弱之軀吹跑了去。
藍大夫對著女子道
“這兩位客人要暫住在我們這里,你去吩咐底下備些食飯。”
女子諾了一聲,又乖巧羸弱地飄走了。
藍大夫轉身對我們解釋“那是內子芊芊,身子有些不好,請多擔待!”一邊將我們引入西側廂房。
在去西廂客室時,需得穿過庭院,那棵玉蘭樹就是必經的。
方才美人站在底下顧盼風流,別有一番韻致,襯得這花色也尤為裊娜娉婷;南澄總是說我沒有女孩子家該有的美好,那我想著仔細看看那美好的玉蘭樹,或許能學得兩三分女子的嬌柔之美么。
所以經過時,我便尤其地對那玉蘭花樹瞧了瞧,還圍著轉了兩圈,這不轉不打緊,一轉我就發現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這玉蘭周遭的土壤似乎和庭院內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樣?
見我停下來,緊跟在一旁的一個小侍婢也停了下來,我問她
“這樹的土壤怎的與別處不同?”
小侍婢或許是新來的,心快嘴也快,便回道
“回公子,那兒原本栽有一松一柏,后來夫人為了引進這棵花開不敗的玉蘭樹,就將原來的松柏給除去了…”
“既然這院子那么大,再另起一處栽種便是,何必為了一棵樹放棄另一棵呢?況且還是萬古長青的松柏,拔了夠可惜的。”
我正欲提出這個疑問,一旁的小侍婢也眉眼靈活,看出了我的心思,原準備再說些什么,但前面走著的一家之主聞聲轉過頭來,一道犀利冰冷的目光,瞬間封住了她口中后話。
我看著那冷峭的雙眼不禁打了個寒戰,這人脾氣怎是這樣的古怪,可惜了他生的那副溫潤如玉俏皮囊啊!
算了,不讓問就不問唄,反正也不是我家,少管閑事。聳聳肩,我繼續跟著他往前走。
不料那寒冰似的聲音卻幽幽然無來由地一句
“女子所愛,不就應該是滿枝琳瑯的花樹么,愛那無花無果的松柏作甚…”
他像是回答我的問題,卻更像是自言自語,我滿頭霧水,一時間也不好再出聲言語…
回到廂房中,我根本沒心思休息,腦子中一直縈繞著這藍公子的言行舉止,還是覺得頗為怪異。
富貴多金卻身無長物,年紀輕輕卻一臉蒼涼,更為重要的是怎么想也想不透,以他這冰冷的性子,怎么看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