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對臺戲。
一回生二回熟,此番再來豐沛高廟虛情假意,第五倫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在念著干巴巴的祭文時,他更是毫無羞恥之心,大言不慚說什么:“漢德已終,此天意民心也,假劉子輿僭號河北、隗氏挾末代太子于隴右,名為復漢,實乃竊國,倫皆已討平。今日尚有不肖子孫劉秀,借祖宗之旗,行裂土殘民之實,高帝身在泉下不能責,倫身為后王,當為先王懲之!”
若劉邦在天有靈,必是揭棺而起,恨不得與子孫里難得有出息的劉秀一起暴打第五倫。
等虛偽的儀式完畢后,第五倫才對馮衍等人說了句實話。
“古今帝王,予心懷敬佩者,數人而已,其中便有劉邦!”
第五倫對劉邦確實贊不絕口:“高帝以布衣之身,仗劍起于豐沛,其后三年滅秦,四年平楚,開全新之局,自古以來,創業未有之速也,此絕非幸也,而是定數!”
劉邦的優點不必一一道之,第五倫對他一統天下的速度比較關注:“天下熙熙,一盈一虛,一治一亂,昔日周、秦、漢更替,亦如今日之漢、新、魏移鼎,至于劉秀、公孫述等輩,則譬如項羽、魏豹之流。”
第五倫自我批評道:“劉邦四年便已打完垓下,而予滅新稱帝也已逾四年,卻只是天下三分得其二,不如高帝啊。”
馮衍這次終于算準第五倫心思了,進言道:“然劉邦年近六旬方得帝業,其后十年諸侯反復無常,未得一統。而陛下則春秋鼎盛,未至而立,待掃平吳、蜀后,自是九州太平,無漢初禍亂之憂。”
第五倫頷首,劉邦在漢初,與其說是皇帝,倒不如說是共主,為了解決項羽這個大敵,他給異姓王們讓出了大量利益,等同于將矛盾放到統一后,這才有了漢初慘烈的平叛殺戮。這才使漢朝無法專心對付匈奴,白登一戰,一代雄主也窮途末路了,只能憂心忡忡地把江山交給妻子,一起留下的,是更多隱患。
而第五倫,打算將這些矛盾,在戰爭期間順手解決。
所以他當初滅新、打赤眉都慢不得,力圖速戰速決,推倒腐朽的前朝,打垮會毀掉天下秩序的赤眉,為天下保留骨血。
唯獨滅吳、蜀卻快不得,第五倫反思,自己去年秋冬進攻淮北,就有些心急了,總想誘劉秀主力在徐淮決戰,一戰定天下!結果魏軍受損不小,萬幸他中途清醒了,沒莽到底,要真打出一場淝水,亦或是赤壁來,將局面玩成三國,那他第五倫,就要成穿越者之恥了。
拜謁完高廟后,大概是心情不錯,第五倫又給豐沛一項極大的利好。
“前漢時,劉邦免除沛縣徭役賦稅,卻恨豐邑曾背叛,不肯免除,后來回歸故鄉,虧得沛縣父老替豐縣求情,這才首肯。”
這種免徭役賦稅的規矩,在漢朝執行了整整兩百年,直到王莽代漢才取消,不過劉永、劉秀又恢復了。
如今統治者又換了姓氏,這種優惠,當然是沒了。
“然念豐沛等地連年戰禍,凡百畝以下者,田租賦稅免一年,其后三年減半,撂荒逃難者,夏種前歸來復籍,亦一同減免。”
這意思很明白:劉邦尚且記恨豐縣的背叛,但他第五倫,對豐沛過去兩百年間如何,心里是否還懷念大漢,完全不在乎!
第五倫離開豐沛前,回看這兩座猶如廢墟鬼蜮的城市,不知它們何時才能重新繁榮起來,只要豐沛人愿意回來,作為交通樞紐,此地重新振作亦有可能。
“忘掉過去,向前看罷。”
……
完成了在豐沛的表演后,第五倫繼續沿泗水北上,過了車不能并行的亢父險塞,進入魯中丘陵,隨著泗水上游越來越近,曲阜便近在眼前了。
魏軍對魯地的進攻,恰好在青州、徐淮中間,一方面偏師從青州南下,曲阜則靠劉盆子帶細作潛入,發動當地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