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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伯陽眼瞼低垂幾分,打量著來拜謁的孔霍侯,手指緩然敲擊身前公案,眸光流轉間,帶著些許審視的意味。
這位孔霍侯風姿瀟灑,雖已年過四旬,但其氣度灑脫極為不凡,舉手投足自帶一股風流,讓人不禁側目以待。
姒伯陽沉吟片刻,心緒迅速轉動,緩緩開口“孔姓,霍侯?”
孔姓為山陰氏大姓,與虞、魏、謝等三家,并稱山陰四大姓,是山陰氏姒姓主脈下,勢力最大的幾大分家之一。
而孔霍侯是姒伯陽上位之后,率先謁見的孔姓之人。讓姒伯陽都不得不重視,這關乎他日后大治山陰的謀略。
若能得到虞、魏、謝、孔四家支持,又有姒梓滿等三輔臣從旁協助,姒伯陽的首領之位,才是真的穩如磐石。
孔霍侯面相和善,似是沒察覺姒伯陽的目光一般,稍稍垂頭,拱了拱手,道“正是孔姓,霍侯!”
姒伯陽伸手,點了點一旁的客座,示意孔霍侯,道“先生,落座,”
“霍侯,謝過姒首,”孔霍侯瞥了一眼身旁的客座,面上平靜的施禮,卷起寬大的袖袍,不慌不忙的落入客座。
正坐主座的姒伯陽神態平和,道“都言孔門有四賢,禮、義、孝、仁,不知先生可是四賢的那一位孔霍侯?”
他面露好奇,目光投向眼前這位中年人,道“仁厚通達,孔霍侯?”
雖說孔門四賢在整個山陰氏,亦稱得上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而姒伯陽身為山陰氏少主,不該連一面都沒見過。
可是,姒伯陽這些年深居簡出,有意無意的不現身于人前。故而只知孔門四賢的大名,卻與這四賢素昧謀面。
面對姒伯陽的贊譽,孔霍侯謙遜回道“姒首謬贊,仁厚通達,譽之太甚矣,霍侯當不得姒首,如此高的評價?!?
“先生太謙矣!”
姒伯陽哈哈一笑“孔門四賢,一賢云頓,博學古禮,二賢齊孫,豪俠義氣,三賢廣梁,孝感經綸,四賢霍侯,仁厚廣濟?!?
“孔門四賢大名,可是享譽已久,伯陽常嘆不能見得諸賢,與諸賢促膝長談,今日倒是了了長久以來的一愿?!?
“姒首盛情,霍侯真是汗顏!”孔霍侯顯然沒想到,這位新嗣位的首領,會是如此一個妙人,見人就先夸三分。
且句句都撓在了孔霍侯的癢處,讓孔霍侯暗地里心花怒放,若不是孔霍侯心性確實沉穩,只怕此時已然失態。
姒伯陽輕聲問道“不知,先生今日來訪,所為何來?”
孔霍侯沉聲回道“霍侯,是為先君而來,”
姒象重本是不該被稱‘君’的,作為一方氏族首領,沒有大國國君乃至人道天子的冊封,擅自稱‘君’可是僭越。
只是,姒象重在山陰氏威望極重,且會稽瀕臨南蠻,遠離中土諸國,其荒蕪偏僻自不必說,禮儀制度亦不嚴謹。
尤其是會稽這等偏遠地域,對某些功績極大、勢力極強的氏族首領,也會被部屬冠以‘君’號,以此彰顯功業。
這就是山陰氏眾人將姒象重稱之為‘君’,而對姒伯陽被稱‘首’的緣故。二者威望相差何其懸殊,豈能等同視之。
姒伯陽沉默了一下,道“伯陽,愿聞其詳,”
孔霍侯正襟危坐在客座上,拱手道“姒首容稟,先君逝世,是為當今山陰第一大事,新舊交替,姒首承繼?!?
“然,先君有大功于山陰,是我山陰英雄,先君罹難,于我山陰氏不吝地裂山崩,折脊梁之柱,痛煞山陰諸民?!?
孔霍侯道“故此,正值先君英靈未遠,為悼先君之靈長眠,霍侯請命,用‘健奴’五百血祭,殉于先君墓前。”
“人殉?”
姒伯陽眉間一跳,五百條人命在孔霍侯口中,春秋筆法一筆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