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到一公里,在道路旁邊有片稍微平坦的地面上看到一輛拖拉機,車斗里堆著被褥、帳篷、鍋碗等各種物資。想來就是剛才看到的磕長頭的那對夫妻的,看來他們今天的目標就是這里。
“他們磕長頭的都要帶好多東西,包括帳篷、被褥、鍋碗瓢盆、糌粑、牛肉、水等,要是東西少了就兩個人背著,要是多了就是找一輛摩托車或者拖拉機拉著。每天磕長頭前先估摸今天大概磕多遠,比如五公里十公里,然后先把拖拉機開到地方停著,人再回到最開始的地方磕長頭,一步都不省的。
你看他們中間休息的時候,就在路邊放個小石頭,記著剛才磕到哪了,然后會從那個地方繼續磕。有時候有閑功夫了,也把小石頭壘成瑪尼堆那樣。咱們從林芝回拉薩的時候,可能你沒注意,路邊隔三差五就能看到那種小小的瑪尼堆,就是用來記錄的。”
陳然走了很多趟波密到拉薩的國道,見慣了路邊大大小小的瑪尼堆,見證了無數磕長頭前去拉薩和岡仁波齊的朝圣者。
“你一說這我想起來了,來之前你讓我們看的電影《岡仁波齊》中就有這樣的片段,他們也開個拖拉機,晚上就在帳篷里睡覺做飯。”
“對,就是那樣的,我另外推薦的那個電影《阿拉姜色》你看了沒?”
“我在網上沒找到,而且哪有時間,就看了《岡仁波齊》,那個導演不是還有別的破事……”
陳然趕緊打住了秋澄的話“我對八卦沒興趣,我也沒看過。”
“那個看著可震撼,但我感覺就是騙文藝小青年的,除了一幫人磕長頭到拉薩和岡仁波齊,其他什么都沒講。有點像紀錄片一樣,沒什么故事性和意義。”
“我也這么認為的,要不然推薦你看《阿拉姜色》呢。《岡仁波齊》讓你看,就是看看里面的場景,有好多都是咱們經過的,像米拉山口……嗯,好像咱們都沒去啊,七十二道拐在昌都,涉水路面在波密,米拉山口在拉薩。咱們好像就去了布達拉宮和大昭寺前面。”
“那你讓我看電影干嘛?一個個都不去。”秋澄不滿地抱怨,說了半天,居然都沒去過。
“啊……岡仁波齊咱們會去的,明天就去。”陳然趕忙解釋道。
看秋澄沒說話,陳然又繼續說道“我建議你回來看看《阿拉姜色》,是藏族導演拍的,男演員是容中爾甲,比《岡仁波齊》要好得多,雖然票房低點。如果說《岡仁波齊》是外地人眼中的西藏的話,《阿拉姜色》就是西藏本地人對西藏的感覺,朝圣不僅僅是旅途,也是一種修行。”
“嗯,好啊,我回來看看。感覺內地大多數人對西藏還是有偏見的,覺得磕長頭是那種愚昧的虔誠。”
“有一點吧,也不全部是,那些偏遠地方的沒什么文化的人可能還是有點愚昧吧。不過,咱們是外人,看他們磕長頭除了感覺虔誠,是看不出什么的。現在時候不是很合適,每年夏天吧,我在大昭寺廣場經常能看到磕長頭過來的信徒,有些從四川那過來,都有上千公里,要磕至少半年。
有些還帶著小孩,我見過最小的估計也就六七歲吧,到大昭寺廣場的時候,這邊接他們的都給他們敬上了哈達,然后在門口拍照。那種眼神,你沒看過不覺得,我覺得可堅毅了。能夠每天堅持磕,跟著大人磕半年,不說路途多么坎坷,光這份毅力都很難。如果把這股勁放在別的地方,做什么不行啊。”
“帶著小孩?他們不上學嗎?”
“不知道,我感覺他們這邊對小孩的教育和內地差別很大。我們單位的藏族,有些可重視了,小孩也都是在內地上學。有些都不怎么重視的,隨便跑隨便玩。不過他們這邊分數線低,還有加分,好多都還是能上大學的。我們之前去山南吧,還看到過宣傳九年義務教育的標語,咱們內地哪還有這種啊,說明肯定有小孩不上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