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您這是什么意思,您不將視線停留在戲臺上便罷了,竟然還不停地四處顧盼,您這般舉動可是不大得體呀!”
站在瘦弱男子身側的一位俏麗娘子發現了他的奇怪之處,接連留意了片刻之后,發現他根本不像是來聽戲,倒像是在觀察人,就如同隨時準備做些什么不妥之事一般,當即便有些憤然地尖聲說了幾句。
瘦弱男子從未想到會有這般事情發生,舉止間甚是慌亂無措,逐漸的引了更多人的側目。然而在緊張之下,男子錯手將桌上擺著的一盞青瓷瓶撞落至地上,落地的瞬間響起的破碎聲經由樓內的特殊傳聲通道傳至整座杏花樓。
此時,沉浸于戲曲之內的賓客紛紛看向聲音響起的地方,大部分人神情都比較惱煩。
“公子,此青瓷瓶是上一朝流傳下來的,此物僅此幾件,不知公子該如何作賠?”
青瓷瓶碎裂后不久,便已有人趕忙來到瘦弱男子面前,商定著青瓷瓶的賠付價錢。
瘦弱男子正糾結于該如何辦時,又有人走到正計算著賠付價是多少的身邊,附耳輕聲說了幾句,隨即此人臉色稍變,神情比方才緩和了許多。
“這位公子可真是遇到了貴人吶,樓上有位貴客幫公子賠付了此青瓷瓶的錢財,只是這并非是無償的,還需公子上樓一趟簽訂一份約書,請公子隨我來。”
沈柚默在樓上靜靜地瞧著那名管事的女子的神情變化,心中對此人神情的變化因由看的很是透徹。
若不是有人提前賠了,想必此人還是一副冷臉,甚至是一副催債的模樣。但因為有人將賠款賠了,所以對待犯錯的人的神情都還是比較柔和的。
只見瘦弱男子在旁人的說點之下,便應聲點頭跟著那位管事的往二樓走去。
不消片刻,瘦弱男子便在他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雅間之前。
推門而入后,瘦弱男子見到雅間之內端坐的人時,便想立即逃也似的跑走。
然而瘦弱男子剛拉開門,便見到守在門兩旁的守兵,當即便又退了回去,順便將門重新闔上。
“說說吧,為何要跟蹤于我,難不成是我有什么東西是你能要的?”白郅品飲了一口便的稍溫了的茶湯,很是隨和的問了一句。
就如同白郅先前所料想那般,男子從一開始便不會主動配合,很是直接的撒謊解釋,“小人并未偷偷跟著侯爺,小人不過是剛巧只怕是侯爺會錯意了。”
“是嗎?”
白郅還未再次開口詢問,一旁的程副將倒是有些耐不住了,隨即便稍嚴苛的反問了一句。
“好一個會錯意!這一路,從下了城樓直至這杏花樓,你便已是跟了一路了,還說什么剛巧同路,還真當我等都是白癡不成?”
經由這么一質問,本就很是心虛的男子就更為驚懼,當即便被嚇得跪在地上求饒了起來。
這么一來,弄得眾人都措手不及。
“官爺,小人真不是有意要隱瞞躲藏的,只是……”男子說著,又遲疑了起來。
“只是什么?”白郅一挑眉,猶如還在聽戲般問道,身體也也跟著前側些許。
男子再一縮首,道“那匹棕黃柴馬,其實是小人家里飼養的馬兒,平日里很熟溫順,只是那日忽然發了瘋,這才沿路飛奔,致使沖撞了國公的馬車。”
男子說著又縮了縮腿,整個人看起來幾近蜷縮,稍顯扭曲丑態。
縱使男子語氣卑戚,但白郅也非那種別人求饒便會憫人之人,依然冷眼發問。
“那你為何不在當時便站出來認罪?”
男子又作猶疑之態,神情有些扭捏與害怕,“因為那是小人之馬,小人怕禍及性命,便沒敢站出來承認……”
“那你今日又為何敢了?你可知,這延遲了幾日,可并未減輕責罰,相反還責罰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