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雙手互搭著隨意放在身前,面容和藹但又不容人輕易招惹,不動聲色間,便已經悄聲繞到了一名行跡可疑之人的后面,冷不零丁地開口道。
“葉錦姑娘,不知你這般安靜地走到角落之處,是要做何啊?”
葉錦沒有料想到身后會有人,突然被這么一喊,直接被嚇到差點尖叫,雙眸也瞪的老大,轉過身看了宋婆子片刻才勉強壓下自己心中的不安。
葉錦強顏歡笑道,“婢子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恰巧走到此處,久站了一會兒看了看。”
言罷,葉錦屈了屈膝,“婢子還有其他的花草未澆灌,先行離開了。”
直到葉錦遠遠走開沒有再繞回來,宋婆子才斂了斂慈和之態,面上多了些冷淡,隨后才轉身離開,并且在途中多瞧了幾眼偷偷看向別處及趁機偷懶的侍婢。
日暮時,終于得閑了的一些侍婢便聚在一塊,低聲感慨著近日來的憋屈與不滿,及各種不宜表現在主家或一些關系不大好的人面前的想法與心情。
“什么嘛,夫人的母親一離開,隔日便來了一個在母家自小照顧起居日常的婆子過來,不僅地位都快壓了咱們的方嬤嬤一籌,而且連侯爺的面子也未曾給過半分,可真是了不得了。”
一名進來了不過一兩年的侍婢嘀咕道,神情也是極為憤慨的,其他侍婢聽言也都紛紛點頭,但只有混跡在其中的葉錦沉默不語,既不迎合也不反駁,眼睛還時不時瞅向別處。
隨后,又有一名同樣也是才入府做了兩年的侍婢不滿道,聲音相對而言提高了些許,“原本這宋婆子不過是到花落軒幫襯著好照顧夫人,而今倒沒來多久,府內的許多事也都插手上了,就連做活兒想偷會兒懶都不成,一直忙到現在,渾身酸痛極了。”
聽著這名侍婢越發激動的聲音,一旁的侍婢忍不住推了她一下,小聲提醒了一句,“可要小聲些,免得被聽去,又是一頓罰。”
“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夫人受傷養傷期間,怎的還比受傷前還要苛責了許多?便是她因為侯爺而受傷,那也不能責怪到咱們這些婢子身上吧?”又一名資歷老些的侍婢皺眉說道,言語中滿是不解。隨后,便有好幾名侍婢點頭表示認同此言。
微聚在一處的侍婢們各自說了一些自己心中犯嘀咕的事情,都各自在互相體諒對方,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也終于有處可放。
然而她們也只是輕松了片刻,便被當場都抓了個正著。
“宋婆子,她們都在亂嚼舌根呢,婢子只是被迫被她們拉來聽的,婢子真的只聽了,未曾跟著起哄亂說,還請婆子莫要責怪我。”
在宋婆子還未發話前,混在其中同樣面懷心事的一名侍婢便急匆匆地走到跟前,連忙指出他人,為自己作辯,不斷懇求不遭懲罰。
瞧著這名求饒的侍婢,其他人心都拔涼的,她們都沒想到,往日里喊得最兇的一名侍婢,竟然在今日突然倒戈擇干凈自己,直接將她們都賣了。
“我才來幾日,府內之人都不大熟,所以你是何人啊?”宋婆子仍舊是一副和善的臉,只是她們都知曉面善之人,不一定人善手段差。
正在求饒的侍婢聽言身形頓了頓,隨后才回答道,脖子輕微歪著,手也揪轉其自己的裳擺,“我……我叫蝶惜,此前是在侯爺院里掃院子的,而今在花落軒掃院子及花落軒外一塊區域的地的。”
“你抬起頭來,讓老身悄悄。”宋婆子很是慈和地說道,然后捏著蝶惜的下巴左右瞧了幾眼才放手,“行,老身記住了,不過你還需跟著到夫人前面指證……”
宋婆子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了被圍住的十幾名侍婢,又吩咐道,“把這些人都帶到花落軒內,夫人要親自處理。”
半迫半推搡之下,這十幾名侍婢都熙攘著走到了花落軒院內,人都齊齊跪下之后,盼安與雪霜也將靠椅小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