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的這一句提點,瞬間就點醒了她。
若是有人心甘情愿做包庇,那便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而這一次,或許不單是宮變,也有可能是要引發一場攪覆整個北熾國的國變。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沈柚默便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睜大了雙眼看向沈方,緩緩道:“阿爹,你說會不會有別國借機來攻打邊境?”
“這……”沈方一愣,一股恐懼感也油然而生,“夫人,備馬,我入宮一趟。”
沈方交集慌忙地站了起來,拿過那個燕王令牌便直接往外邊跑。
但剛跑了幾步,又想起了什么,回身道:“默兒,你千萬在家等著,這段時日哪兒都不許去,只有家里最安全。”
“誒,這什么樣啊……”
看著沈方慌不擇路般地跑了,何怡語忍不住想要嫌棄幾句,但看著乖巧坐著的沈柚默,還是默默倒了回去。
“默兒,會沒事的,待你阿爹回來后,再做別的打算。”
沈柚默笑著點了點頭,也讓阿娘別擔心。
盈昆宮里,德妃范從凝喜滋滋地修剪著自己費千金勞心勞力養著的一盆花栽,隨之還哼起了小曲兒。
而太醫孫啟則候在一邊,時刻等待著這位德妃娘娘的吩咐。
范從凝的眼角余光掃到了孫啟之后,像是突然被什么掃了興致般,樂呵呵地笑容也斂了下去,也不想繼續修剪花枝了。
“還別說,這明鈺公主事兒還挺多,明明母親不受寵,自己也不怎么能在官家面前露臉。雖說是親生的,但這受到的寵愛還不及那位郡主多。”
范從凝一邊說著,一邊用帕子擦拭著剪子上的花枝液,隨之便將剪子輕柔地放在桌子上,視線也轉到了一旁的孫啟身上。
看了片刻之后,范從凝輕蹙起眉頭,審視著孫啟的目光也有些可惜又可憐起來。
“這說起來,明鈺公主與寧知郡主乃同歲,但奇怪的是,官家似乎并不著急他親生女兒的婚事,卻格外上心侄女的婚事,恨不得從前到后都要插手一遭。”
范從凝上下打量著孫啟,腦海中閃過一些事情,便忍不住掩嘴笑了幾聲,“可偏偏,明鈺公主都成老姑娘了,對誰動心過等事官家都不曾關心呢。你說是吧,孫太醫?”
被突然點名,孫啟也忍不住驚了一下,身體也跟著抽了抽,這點動靜也都全被范從凝看在了眼里。
孫啟勉強按捺住了自己的心神,表現地不驚不慌,道:“娘娘所言,小醫不太了解,這些都實屬小醫所能了解的范圍之外。”
對于孫啟的這個回答,范從凝覺得有些無趣地擺了擺手,“隨便吧,是不是范圍內外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要緊的是,這明鈺公主呢,在此前可真是對你很上心呢……不過看你這模樣,像是沒發覺出來一樣,這是多么好的機會吶,怎么就不抓住呢?”
一聽到這番話,原本還有些心慌的孫啟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又恢復回那副冷淡又沒什么爭斗欲望的神情。
范從凝說的這番話,都只是純屬想要借他之手再利用公主做些什么更不好的事情,如果公主如果和郡主一樣的待遇的話,便不會有這么些事了。可若真的如此,那他便不會有機會,能與自己的妹妹還算平安和樂地在這宮里待下去了。
一想到妹妹孫清秋,孫啟心里一陣難受。
都是因為他沒什么本事,才害得妹妹也要跟著一起入宮做奴,還害得妹妹被珩王這種浪蕩又個性放縱的人盯上,若非是德妃看不起他們的身世,一直壓著不讓靠近妹妹,只怕這時都已經吃了不少苦了,能不能活下去都還不一定。
孫啟在心里默默想著,同時還要分注意力留意著范從凝說的話。
不過,范從凝只是在自顧自地說著一番長篇感慨,完全沒有去留意孫啟此時的神情變化。
“孫太醫,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