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云總覺得發生了什么,周延奎雖不大清楚,思前想后還是將方才的事一一告訴她。
兩人走到周延奎所說的地方,卻發現里面枝葉密密麻麻,根本沒有人待過的痕跡。琦云認為周延奎草木皆兵,周延奎無話可說,但離開時卻對一根被新折斷的枝條深深看上一眼。
靠著琦云指點的方向,兩人終于回到之前的地方。那里已經聚了很多人,幾個村民正商量著將獵戶的尸體背下去,獵戶妻子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
村民問周延奎方才追擊的是什么人,周延奎告訴他們自己沒有追上,但八九是山上的強盜。
周延奎一直覺的山上的事兒蹊蹺,為了以防萬一,決定提前上路。獵戶夫婦沒有兒女,如今男人慘死,只留下女人孤苦伶仃。琦云離開時給他們留了一錠十兩的銀子,獵戶妻子感激的直給她磕頭。
兩人在路上走了許多天,終于在傍晚時分趕到青州城。
青州隸屬河內太守,過了青州就是西域地界,那里歸鎮西府管轄。兩人為了防止李塔山手臂伸長,一進城就買馬屯食,只休息一晚就上路了。
琦云很大方的拿出一百兩銀子買了兩匹健壯的腳力,還花重金讓鐵匠定上馬鐵,配了舒服的馬鞍,周延奎憂心她不到鎮西府就揮霍完所有盤纏,誰知琦云拍著胸脯保證銀子足夠。
許是被周延奎的懷疑感染,她最終決定重新盤點一下包袱里的銀錢,不點不知道,一清點差點兒將她震暈了過去
離開時還不少的珠寶銀子,一路上撒撒散散,竟然只留下一條珍珠項鏈、一只金釵子,以及十幾兩碎銀子。
還有一個紅漆木匣子,是存放胭脂的,已經被用去大半。琦云本想丟掉的,后來一想或許還值幾兩銀子就留下了。
琦云有些焦慮,周延奎卻安慰她不必過多擔心,只要省著點足夠兩人合用。
琦云本來安心了不少,沒想到一聽“合用”二字,立刻將包袱收起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周延奎,弄得他哭笑不得。
過了青州就是西域地界,西域地廣人稀,不似中原繁華,兩人難免風餐露宿。
琦云雖帶了一張毛毯,但在石洞荒野根本睡不著,尤其身邊有個周延奎,呼嚕聲能把洞頂給掀塌。
于是沒幾天,她就變的頹困不堪,每天無精打采,身形更是看得見的消瘦。而且脾氣越來越壞,周延奎一句話說不對就能發半天火。
有次連趕幾天路,干糧吃完了,兩人餓的實在走不動。
周延奎找到一顆榆樹,將外面的粗皮剝掉,小心撕下里面的白芯皮給琦云嚼,琦云死活不吃,寧餓著也不妥協。
到了最后周延奎也不耐煩起來,急道“現在什么時候了,還耍這個脾氣?你當這是你家候府,什么都要端架子?不吃是吧?好,愛吃不吃,餓死算了!我看鎮西府也別去了,去干什么,送個餓死鬼?”
琦云心里本就窩火,聞言趴在一塊石頭上就是哭,一哭哭了兩個時辰,哭暈過去醒過來繼續哭。
“你管我做什么……嗚嗚……你巴不得我早死呢……我就是不吃,餓死我也不吃……”
周延奎在不遠處急得直跳腳,差點一狠心丟下她遠走高飛。
最后還是他走了許久,摘了些澀果子來,又是道歉又是好話,這才勉強讓她冷靜吃了些東西。
兩人休息也成了問題,沒有了客棧,兩人不得不找山洞湊合??墒晴茖χ暗氖聝盒挠杏嗉?,加上本身對男女之間的擔心,怎么也不敢閉眼。
周延奎一再向她保證自己不會傷害她,但琦云就是不睡。
周延奎不得已每天早醒一個時辰出去,遠遠的轉一圈練練功找些吃的再回來,這期間琦云會瞇會兒眼。
好幾次周延奎為了讓她多睡會兒輕手輕腳回來,但根本沒用,不等靠近十步之遠她就會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