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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琦云因為數日沒水洗澡跟周延奎鬧了別扭,周延奎一氣之下自己裹了毛毯去睡。琦云越想越氣,越想越傷心,再看看他睡得早已呼聲震天。
這是一個挺大的山洞,打呼的聲音從深處一次次反射回來,攪得琦云腦袋疼。
大怒之下,她突然跳起來沖到肇事者身邊,用力將他踢出毛毯,自己躺在上面繼續生氣。
周延奎翻了個身咕噥幾句,又睡著了,但是停止了打呼。
四周安靜下來,只有一小堆火在不遠處噼里啪啦燃燒著,即將結束生命。這一切都讓琦云覺得安心,不知不覺就合上了眼睛。
琦云在一陣呼吸不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一只胳膊橫貫胸前,二話不說對著頭頂那張睡得正香的臉就是一拳。
周延奎一個激靈醒來,對上琦云暴怒到扭曲的面孔。
“不,你聽我說,我沒有動……啊——”
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他臉上,隨即而來的拳腳更是打斷所有解釋。
周延奎扭著她雙手,大喊道“你聽我說……昨晚的事兒你忘了嗎?你夢中又哭又鬧,嚷嚷著要殺人報仇……我好不容易才將你勸住,你這是干什么……”
琦云停止了掙扎,雙眼茫然的看著氣喘吁吁的周延奎,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想起來了?”周延奎半是慍怒半是嘲諷道。
琦云沒有回答,兩行淚從眼眶里涌出。周延奎見狀嘆口氣,放開她。琦云雙手緊緊捂著臉,壓抑的啜泣聲從指縫中流出。
周延奎套好馬鞍時,琦云走出山洞,她當做什么都沒發生般跟他要水喝。
周延奎知道她自己的擦臉用了,趕緊把最后一壺新水遞給她。
“我們還要走多久?”琦云面無表情道。
周延奎想了想“如果順利的話,半月即可。”
“順利?”琦云疑惑“難不成到了西域,我們還會有麻煩?”
“這里雖說是鎮西大將軍的地盤,但地域遼闊,周邊小國林立,往來人員混雜,危險隨處可見,萬不可掉以輕心?!?
“百花教會來嗎?”
周延奎看她神色平靜如水并沒有情緒起伏,于是也不打算隱瞞“我有種預感,這一路他們一直在身邊?!?
琦云似乎被嚇了一跳,怔怔望著他。周延奎瞇著眼睛看向她身后,仿佛那里正站著什么人
“百花教殺人信奉斬草除根,他們從不給自己留下隱患,這也是他們為江湖唾棄,卻為朝廷權貴看中的原由。
他們既是受了李塔山委托,便會千方百計追殺與你。何況八音長老被害,他們更不會善罷甘休。”
“既是如此,那我們又何必前行?”
周延奎攥著馬鞭一躍而上,頗為坦然道“你放心,鎮西大將軍盤踞數十年,連朝廷都怵著三分,又豈會沒道理?若這天下還有什么地方最安全,那必是鎮西府。”
琦云聽完輕松不減,反倒更是凝重。她不動聲色上馬欲要趕路,卻被周延奎叫住。
“我想了很久,”他沉聲道“或許之前的決定是錯的,你在黑甲兵身邊比跟著我更安全?!?
“你想丟下我?”琦云冷冷道。
“你的性命最是要緊,我不能辜負嬤嬤囑托?!?
琦云沒說什么,重重一甩馬鞭,馬兒飛快的帶她跑起來。周延奎輕嘆一聲,策馬追去。
兩人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坐騎雙腿打顫,再也不肯撒蹄才罷。琦云跳下馬來,牽著它慢慢走,正是黃昏時候,晚霞在她與馬兒身上鍍了一層紅光。周延奎也牽馬趕上來,與她并排行走。
“有時候真想就這么走下去,一輩子在路上也好。”她的臉上熱氣騰騰,原野的風一來,將她的發絲吹起直往臉上粘。
琦云一手攏著頭發一邊笑著道,仿佛之前的陰霾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