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出了這樣的紕漏,雖說沒有造成直接后果,可季綰還是忍不住囑咐大家做事小心些。
她性子軟,大家也沒當一回事,依舊笑呵呵的,這時屋外一陣喧嘩響起。
“九兒在哪?”
季綰抬眼望去,就看見采慧領著一眾丫鬟婆子氣勢洶洶的進了屋來。
“你做什么?我家姑娘可又哪里招你了!”長青見狀,滿臉警惕張臂擋在了季綰身前。
她是田莊里選進云陽伯府的姑娘,自幼就見多了婦人罵架撒潑,一見采慧這模樣,就知道沒好事。
“你家姑娘?進了府都是府上的下人,不知哪兒來的窮酸破落戶,在這兒逞什么千金小姐,做下人都做不好,那就別怪我不留臉面!”
這一字字一句句都罵到了明面上,就是季綰想息事寧人委曲求全,也沒有余地。
采慧的話音剛落,她身后的一個短襖婆子就湊上前來,唾沫橫飛道“爺吃了你做的早膳,突然就犯了病,郎中這會兒還在屋里沒走,勸你這會兒還是規矩些,別想動什么歪腦筋!”
怎么可能!季綰抬手抹去臉上的唾沫星子,往后退了一步,早膳從食材到起鍋送去上院,再到十六爺吃進肚子里,都是她親自看著都,不可能是早膳的問題。
心里篤定,也就生出勇氣來,季綰脊背筆直,微微拔高聲音問那婆子“那十六爺是如何說的?”
不等婆子開口,采慧奪聲道“還需要十六爺說什么,從昨兒到今日,爺只吃過你做的吃食,你還狡辯什么!”
說著手一揮,大有股號令千軍的氣勢,道“把九兒給我捆了送去上院,等爺發落!”
殷遲伏在床頭咳得空響,郎中滿面狐疑“春日未到,柳絮未飄,屋里哪兒來的柳絮,十六爺的咳疾是萬萬沾不得這東西的。”
杜生怒目“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想暗害爺!”
郎中搖頭“說暗害倒也不至于,這東西許是晾曬被褥或者冬衣時不小心挾帶上了,這才引得十六爺咳疾復發。”
上院西廂房是十六爺身邊丫鬟的歇息處,季綰被捆住手腳,一旁的長青像個螃蟹似的張牙舞爪想掙脫,無奈都是徒勞。
“便是要抓,也要十六爺發話,你算個什么腌臜貨,拿著雞毛當令箭,我呸!”
長青氣急了,也顧不上平日里季綰教她的那些禮數,破口大罵起來。
采慧聽著,不但不怒,反而捂著嘴輕笑起來“我是什么東西?那我還告訴你了,我可是夫人撥給爺使喚,也就是替夫人辦事,我今日就是要了你的這條賤命,爺也不會拿我如何。”
季綰倚在床腳,閉目養神,似乎與世隔絕,那絕美的側顏刺的采慧眼睛生疼。
她忍不住抬腳壓在季綰綁在身后的手上,揚聲“裝什么清高?”
她本只是想隨便給她點顏色瞧瞧,誰知季綰疼的秀眉微蹙,霎時間的風情萬種,直叫采慧恨的發瘋。
想到爺疼惜她那雙手,她腳下力氣漸重,最后還發狠的碾了兩下。
長青急紅了眼,拱著身撲過去,一口咬在采慧小腿上,發了狠。
采慧吃痛,卻不松腳,一口唾沫吐在長青頭上,伸手就要去薅她頭發。
季綰疼的幾欲淚下,屋里哄笑尖叫聲交織在一起,屋外忽然響起一道不屬于他們的聲音“采慧,爺讓你過去一趟。”
長青眼睛一亮,在婆子捂住她嘴之前高聲呼救。
杜生大驚失色。
正房里,咳嗽聲還時不時響起一陣,采慧,長青和剛才鬧事的婆子們齊齊跪在地上,季綰的手包扎好,也上前跪下。
“采慧,誰讓你去拿人的?”
說話的是個眉目周正,梳著雙環髻的翠襖婢女,瞧她發話的樣子,應是能拿主意的人。
采慧委屈的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