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綰對這些事都毫不知情,她剛把朔哥兒哄著吃了藥,那傷口還沒痊愈,孩子哭了好一會兒,哭累了這才睡了過去。
“長青,走,我們去廚房給朔哥兒熬些魚湯去。”
長青應是,貓身退到了門外。
正這時候,樓下響起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季綰就看見,耶律淳正往樓上來,他身后除了一貫跟著的侍衛之外,還有兩個不屬于他們的身影。
看見季綰,那兩人頓時紅了眼眶。
“采蔻春嬋,怎么是你們?”
她們都是殷家的人,所以季綰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帶走她們。
采蔻上前兩步,一把抱住了季綰。
“夫人,我想跟你一起離開?!?
她抹了一把眼淚,指了身后的春嬋“春嬋和我心思一樣,都不想待在殷家了,所以一起去求了十六爺,十六爺答應了我們,才放我們出府的?!?
聽見那個人的名字,季綰神情為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沒想到你們愿意跟著我一起離開殷家?!?
不過也是,采蔻為了她挺身而出,已然是得罪了大夫人,若是不離開,想必也是沒有活路了。
只是春嬋……她看向春嬋,春嬋忙展顏一笑,解釋道“夫人,您對奴婢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夫人,奴婢恐怕會被茴香折磨死的,夫人是奴婢的再生父母,春嬋愿意誓死追隨夫人?!?
長青聽著,也不由眼角泛酸,見著兩個人這樣,又忍不住笑起來“也不枉夫人一直惦記著你們。”
春嬋性子不如采蔻沉穩,一安頓下來,就開始絮絮叨叨的把自己離開殷家時看到的聽到的事情告訴了季綰。
采蔻也忍不住岔口道“大夫人也病倒了,剛開始檀少主還三不五時的進府服侍,可大夫人見著她姑更氣了,就打發了她,第日進府來的就是檀夫人了,說是檀少主病了。”
不管大夫人是真病還是假病,她在這件事情上都有失公道,季綰無心去打聽她的事,也無心去打聽殷家的事。
殷遲那時同那娘子的光景,她歷歷在目,不敢忘懷。
事已至此,還談什么真心。
她把啟程的時候告訴了兩人,“咱們此次回去,恐怕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你們若是有什么割舍不下的,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晚膳,季綰正給朔哥兒喂著魚湯,父親走了進來。
看父親的樣子似乎是有話說,季綰把剩下的半碗魚湯交給了乳娘,起身去了外面說話。
耶律金泰一直走到臨水的觀江亭才停下來。
季綰沖他笑了笑,等著他開口。
“你…”耶律金泰頓了頓,“你若是缺丫鬟,大可同我和你長兄說,咱們漠北丫鬟多的是,你若是怕來不及,咱們現在買幾個人伺候著也是好的,這兩人都是殷家來的,和我們一起上路,怕是不妥啊。”
知道父親的疑慮,季綰心里反倒一送。
這些事她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她也有自己的顧慮。
“父親,與其現在找個不知根底的人回來,這兩個人反倒可靠,且若殷家真的有心想要派幾個細作過來,難道把她們兩個退了回去就能斬斷殷家繼續派人的念頭?咱們何不換個想法,也許把人放在眼皮子下更安全呢?”
耶律金泰也明白,只是心里尚存顧慮,且也是擔心女兒心里尚有余燼,因而才多此一問,見女兒心里并不糊涂,他這才放下心來。
“不愧是我耶律金泰的女兒,是個心里有數的,既如此,我也不多說了,你心里有數就是?!?
季綰笑著點頭,想了想,忍不住拉了父親的手,笑道“父親可否同我說說漠北的事?”
殷府里,大夫人正急得火燒眉毛,卻無奈于幫不上忙,只能在門外急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