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綰綰!”
石板上的人渾身顫抖,口中似囈語般念念有詞,隨后聲音一揚,眾人都聽清楚了。
“綰綰…綰綰不走……不走好不好……”
長老們面面相覷,顯然不明白殷遲口中喊著的“綰綰”是誰,殷明英尷尬的咳嗽了一下,“是朔哥兒的生母。”
眾人釋然,又不免嘆息十六爺是個情種。
四月十五,季綰跟著父兄乘船北上,回到了漠北。
她見到了父親如今的妻子貞氏。
貞氏年紀和耶律金泰相當,膝下無子,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她一直避世而居,不愿意在人前走動,見著季綰,她不由驚訝的看向耶律金泰。
耶律金泰簡明扼要的解釋道“嗯,這是綰綰,多年流落在外,是我唯一的女兒。”
貞氏目光一閃,她有些滄桑的面容將她慈眉善目的樣子變得更加深刻,她拉了季綰的手,連聲說了幾個“好”,季綰這才發現,貞氏的眼里噙了淚花。
莫名的,她心下一軟,不由對貞氏多了幾分好感。
“耶律綰綰是吧?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以后在家里了,就不用再像從前那樣四處奔波流離失所了。”
也許是早心如死灰,貞氏看起來比耶律金泰老了不知十歲,看上去不像父親,更像是母子,季綰笑著應是,轉頭看向父親。
耶律金泰又帶了她去見祖母。
或許是有了貞氏在前的緣故,看見祖母,季綰不由一驚,祖母雖然已經年近七旬,卻面色紅潤,眉宇間隱約可見年輕時的動人姿色。
血濃于水,到底是自己的親祖母,不需要太多的感情鋪墊,祖孫兩一見面就覺得十分親近。
到這里,耶律金泰一顆心也放了下來,他原本的顧慮也全都打消了。
他可母親“綰兒如今回來了,早日認祖歸宗是正事,這些事情向來都是母親在打點,母親怎么看?”
李夫人笑著頷首,卻看向耶律淳,招了招手,讓他到了近前來。
“祖母。”耶律淳上前一步,笑著點頭。
李夫人牽了耶律淳的手,慈祥的點點頭,“如今漠北是你為王,此事由你定奪可好?”
耶律淳一聽,立刻跪了下去“祖母,您是孫兒的親祖母,這些事您拿主意就是,孫兒自然沒有不從的。”
耶律金泰也跟著點頭,附和道“是啊,母親做主就是,兒子和淳兒自然都是依你的。”
李夫人笑了氣來,滿臉欣慰,“好好好,一家人就是要這樣和和氣氣的才好,行啦,都起來吧,跪著做什么,我不過是可可你們的意思,倒叫你們都緊張起來了。”
說著又拉了季綰的手,要同季綰說會兒話。
耶律金泰猶豫著道“母親,綰兒還有事,怕是不能在這兒久待,朔哥兒也跟著回來了。”
也許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朔哥兒如今十分黏著季綰,一旦醒來見不著母親,勢必是要大哭一場的。
出來也有些時候了,想必孩子也快醒了。
季綰正還有些意外,她覺得漠北王室中人同她想象中的都不一樣,覺得還有些稀奇。
李夫人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過來,她看向季綰,不由皺了皺眉。
季綰的一顆心立刻吊了起來,她擔心祖母因為此事而覺得她行事不端,會不喜她。
卻沒想到,李夫人站起身來,叫了貼身的婆子,又拉了季綰的手,笑著道“原來是帶了孩子回來的,那我怎么也要去看看的,我就喜歡孩子熱熱鬧鬧的,走,去看看去。”
“啊!”一聲悶哼從石板上傳來,殷遲一口血噴了出來。
饒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打滾慣了的何槐,也不由皺了皺眉,“這樣吐血,十六爺能堅持多久啊?”
殷明英望著一望無際的江面,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