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回來時心中既怨又怒,寧安與那個素未謀面的梅小姐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自己卻被蒙在鼓里;她想要立刻找到他去問個清楚,可一想到昨晚他對自己仍如平日那般親近便更感憤怒,他若是心中有了別人,早點和自己說個明白,昨天又何必巴巴的去找他?自己一番心意無處言說,在陳府的這幾日心里想的都是他,他卻這么快就和別人好上了,在自己面前還能那么鎮定自若...想到這里,更覺心里委屈,雙眼不由得便紅了,找他問個明白的心思也消了,握著小拳頭強打精神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后全身力氣便好像突然消失一般,無力地靠在門上,眼淚吧嗒吧嗒流下臉龐。
屋內寬敞溫暖,由于門窗俱都掩上了,室內便顯得幽暗而空曠,離開魚羊鎮后陳元禮在家中的地位更加穩固,寧安已可自立門戶,更有望進入名士館,兩人都已脫胎換骨,只有她仍舊是陳家的下人,除了這變得寬敞一些的房間外她什么都沒有,想到這里,不由得心灰意冷,臉上一片灰白。
除夕眨眼而至,外面變得熱鬧起來,陳月這幾日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沒有在陳府露面;除夕這一天,陳府賓朋滿座,管家天一亮就迎來送往忙個不停,到了晚間,廚房里的點心菜肴都已經備齊了,卻仍不見陳月的蹤影,素來與她交好的小祿來到房前,見里面燭光搖曳,便上前敲了敲門。
“小月,你在嗎?”,
聽見她的聲音,陳月披散著頭發下了床,踩著拖鞋有氣無力地打開門。
見她無精打采,素面朝天,到了這會兒臉也沒洗,頭發也沒梳的懶散樣子小祿既感詫異又覺好笑,道:“小月,你不會睡了一天吧,宴會就要開始了”,
陳月“嗯”了一聲,道:“睡了一天了......”,
聽她鼻音有些重,小祿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凝眉道:“有點燙,是不是生病了?我去給你找大夫”,
陳月忙拉住她的手道:“不用了,小祿,我只是沒精神,休息幾天就好了,今天是除夕宴,就不要興師動眾了”,
“也是......”,小祿道:“好在你現在不用在宴席上伺候,那小月,你好好休息吧,晚一些要是精神好點了就過來玩”,
“我知道了”,
送走小祿后,剛要躺下,敲門聲復又響起,陳月懶懶地道:“小祿,讓我再睡會兒吧”,
“睡會兒?小月,除夕宴快開了,快起來吧”,
從門外傳來的卻是寧安的聲音,陳月一聽不由得心頭火氣,心里卻十分糾結,蹙著眉頭向門外看了一眼,不悅地“哼”了一聲。
門外的寧安并沒有她這一聲,仍舊敲著門道:“小月,小月......”,
陳月沒好氣的道:“別叫了,別叫了,我病了,沒病也被你叫出病來了”,
“病了?”,
寧安聞言忙推開門,赫見陳月只穿著單薄的衣衫躺在床上,雪白的小臂還露在外面,他忙轉過身去,訥訥的道:“你...你怎么穿的這么少?”,
陳月也已手忙腳亂的蓋上被子,聞言臉上一片緋紅,羞怒地將枕頭扔向他,道:“要你管,誰讓你進來的”,
寧安接住枕頭,仍然不敢將目光移到她身上,道:“不是說好了除夕宴我們挨得近一些的嘛,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聽他提及除夕宴的事,陳月心中更怒,板著小臉道:“誰要和你挨得近?你還是去挨你的梅小姐吧”,
“什么梅小姐?”,寧安一時大感摸不著頭腦,只覺得陳月的心思愈發的讓人看不清了,總是莫名其妙的發一通火。
陳月索性背過身去,拉起被子蒙上腦袋,道:“寧安,你的婚事你自己想清楚,不要什么事都問別人,我現在難受的很,沒心情聽你說話”,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寧安頗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