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安縣,后衙花廳。
后花廳是待客的地方,平時若有客人來了縣衙,縣尊都會在這個地方見客。
今日,縣尊宋恒身穿青色長衫端坐于主位之上,頭戴黑色發冠,下巴胡須雖然已經花白,可雙目炯炯有神,面色和善。
“兩位自府里而來,可是府尊有什么吩咐?”
宋恒一手扶著椅子扶手,一手捋著胡須,滿臉含笑的看著左側椅子上并排坐著的兩個身穿錦服的年輕人。
為首的年輕人孫建沖著宋恒拱手“府尊令我等前來,所為兩件事。”
“第一,讓我等瞧一瞧你歸安縣查察嬰兒被盜的案子是否盡心。”
“其二,有密報,你歸安縣內或有私修幫派盤踞,府尊令我二人前來詳查。”
孫健嘴角含笑,滿臉輕蔑“宋縣令,此番可要你多配合才行啊。”
“既是府尊之令,本縣自當全力配合。”
宋恒滿臉凝重的點頭,只是心里對孫健輕蔑的模樣有些惱怒。
孫健雖然是府尊派下來查案的,可其不過從七品的判官,比自己可是低了一階的。
“嬰兒被盜一案,本縣會命人將卷宗送于兩位判官查看。”
“至于私修幫派盤踞,若兩位判官有所求,本縣必定全力相助。”
宋恒面色凝重,聲音沉穩,哪怕他心里有些不待見孫健,可畢竟是府里派來的人,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宋縣令。”
孫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目毫無顧忌的直視宋恒,滿臉盛氣凌人之色“還請貴縣暫將縣中所有官吏交于我二人調遣。”
“哼。”
宋恒冷哼了一聲,任憑他城府極深,這時候也忍不住了。
“可有府尊大人的手諭?”
宋恒雙目微瞇,所謂手諭,就是由府尊親筆所寫,之后加蓋鎮北府官印。
只是,在宋恒看來,除非府尊真的糊涂了,若不然是絕對不會下這道手諭的。
果然,李健搖頭“并無。”
“既無府尊手諭,此事不提也罷。”
宋恒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健,真以為是府里派來的判官,就能借著府尊的名頭肆意妄為了?
“宋縣令,本官這可是為了你歸……。”
“嗯?”
李健話還未說完,只聽宋恒一聲冷哼,代表正七品境界的三朵凝實九瓣白蓮自他眉心處若隱若現,緩慢盤旋。
整個花廳的氣氛瞬間凝固,甚至,李健感覺自己身上有著莫大的壓力,讓他站立不穩,隨時可能跪下。
“宋縣令,李判官也是為了破案,并無惡意。”
“還望宋縣令莫要動怒。”
除了最開始和宋恒見禮的時候說過幾句話,其余時間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吭聲的上官政此時不由得嘆了口氣,在椅子上沖宋恒拱手。
并非是他架子大,而是宋恒所刻意散發的威壓讓他難以起身。
從七品和正七品的境界之差,其實原本不該有這么大的,只是,他和李健都是剛踏入從七品,而宋恒又是正七品巔峰。
最弱的從七品和最強的正七品,差距自然就大了些。
若他強撐著,也能如同李健那般站立,甚至能勉強反擊,但他們此來是查案的,并非是要和歸安縣鬧翻。
“本官敬你等是府尊大人派來的,可歸安縣也絕非你等肆意妄為的地方。”
宋恒沉聲開口,滿臉冷意,這李建還真以為他是府尊大人派下來查案的,就能在自己這個縣令跟前作威作福了?
別說現在嬰兒被盜的案子還沒到府尊給的最后期限,就是期限到了,案子沒破,府尊也只能上奏折彈劾他,而不可能直接罷免他這個縣令。
話語落地,宋恒眉心處的三朵凝實九瓣白蓮自眉心隱遁,屋內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