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四十出頭的秦王稷,看著面前舅舅魏冉,笑著問道“不知相國來找寡人有何事?”
魏冉拱手道“大王,老臣以為伐魏救齊之事還需要商榷一下?!?
秦王稷聞言立即皺起眉頭。
他知道的,魏冉一直眼饞宋國的陶城,當年宋國還未滅亡的時候,魏冉就因為陶城跟趙相李兌發生沖突。
這次伐魏救齊,魏冉得陶城,秦國得魏地,這本是他跟魏冉雙贏的事情,還有什么可商榷的呢?
想著,秦王稷遲疑的看著魏冉,問道“不知相國的意思是?”
“大王?!蔽喝焦笆值馈疤煜伦顝姶蟮膰?,就是秦齊兩國,齊國就是我秦國最大的對手,現在我秦國不趁齊國虛弱時盡可能的削弱齊國,反而幫助齊國走出困境。
所以,老臣以為之前的決議是不妥當的,我們不僅不應該救援齊國,反而應該鼓動各國削弱齊國。
如此,才符合我秦國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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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王稷看了一眼正氣凜然的魏冉,一時間拿不準魏冉心中的真實意圖,便感嘆道“相國一心為國,真是寡人之福啊?!?
說罷,秦王稷又遲疑道“只是,若是不出兵伐魏,那已經落入魏國手中的陶城,恐怕就不能讓魏國吐出來。
如此,寡人豈不是失信于相國嗎?”
魏冉聞言,不屑的笑道“大王勿憂,魏國小國也,只要大王一封國書,向魏王所要陶城,難道魏王還敢不給?!?
秦王稷聞言,心中頓時生出一陣不悅。
之前他母親與魏冉綁架楚懷王索地的事情,已經讓他在各國名譽掃地,以至于各國連續十幾年都不親近秦國。
現在,魏冉居然又讓他給魏王國書強索陶城······
留惡名的就是寡人,而好處全是他魏冉的,而我秦國卻沒有任何好處,這不是在坑秦國么!
想著,秦王稷心中想拒絕,但卻無法開口。
一則,他早就答應魏冉給他陶城了。
二則,魏冉一派勢力異常強大,他也難以與之對抗。
當初,他本在燕國做人質,后來,他哥哥秦武王舉鼎而死,然后他就糊里糊涂的被趙武靈王送回秦國即位。即位之初,他尚未行冠禮,大權全在他母親與他舅舅手中,然后,他母舅二人奉行楚國那一套,提拔親屬,排擠他人,然后勢力急速膨脹。
等他行冠禮后,想要掌權,結果他母親以他的兩個舅舅做心腹(穰侯魏冉、新城君羋戎),以他的兩個弟弟做羽翼(涇陽君公子芾、高陵君公子悝),以白起做爪牙(白起是魏冉一手提拔的心腹愛將加女婿),以群臣為附庸,政權軍權全在手中,將他架空。
這二十年來,他無時不刻不再想著成為真正的秦王。但國中全是他母親舅舅的人,不得已,他只能啟用各國來賓來平衡母舅的勢力,包括趙國樓緩齊國田文在內,他提拔的這些人沒頂住壓力,不是被他母舅殺了,就是被趕走了。
其后,他母舅開始對各國來秦的賢者嚴防死守,百般迫害,搞得現在各國賢者都畏懼魏冉,不敢入秦效命了。
以至于他行冠禮都二十多年了,朝中還是他母舅兩人說了算。
他無法阻止他母親養情人,甚至也無法阻止他母親給情人升官,也無法阻止他母親私通敵國國君,更無法阻止他母親給敵國國君生兒子給他生弟弟,而且還不是一個兒子···
正如他無法阻止他母親,此時,他也無法阻止魏冉損公肥私。
想著,秦王稷心中不渝,但面色不變的應道“可以,寡人這就傳書魏王,索要陶城。”
魏冉聞言,喜道“大王英明?!?
不久,三個使者離開咸陽。
其中一個秦使去趙,為連趙伐齊;一個秦使去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