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如今危在旦夕,一不小心就會亡國滅族,此時此刻,他不忍棄之。
當年,他跟先王鬧翻,在無處可依的情況下,是薛公派人去接納了他,并了豐厚的待遇。現在薛公有難,他幫不上忙也就罷了,但如果不僅不幫忙,還要在這個時候棄薛國而去。
這不就成了小人了嗎。
想著,田駢心中一定,應道“大王的好意老朽心領了,但是,如今老朽年邁,已經走不動路了。”
魯仲連見田盼推脫拒絕,心中一愣,詫異的看了田駢一眼,再勸道“先生何必言老,太公八十遇文王,百里奚七十仕穆公,如今大王求賢若渴,先生還不到百里奚的念及,何必拒絕呢。”
田駢搖了搖頭。
魯仲連再三勸說,田駢終究不許。
當日。
公孫弘向田文稟報道“君上,我們在城中巡視的門客來報,今日有齊國來客去拜訪大賢田駢了。”
田文頓時臉色一變。
不久前,因為甄義之事,他門下可是有許多以義士自居的門客出走了。若是田駢在這個時候離開薛地前往齊國,那···那些仰慕田盼而投奔薛地的人,因為田駢而認同薛地的人,恐怕都將雖田駢出走。
不僅如此,田駢這個齊國大賢乃是薛地最負盛名的大賢,連名氣最大的人都走了,必定會影響一大批門客,會引發門客的出走風波。
更重要的是,他擔心田駢出走會讓薛地之人誤以為薛地已經不再安全,會讓那些不穩定的門客產生趨利避害之心,從而紛紛出走。
大量門客出走,不僅會影響他對薛地的控制力,同時也會影響百姓對薛地的信心。
想著,田文臉色一沉,急道“快,立即派人去田駢府上,就說本君今夜要宴請田駢。”
“諾。”
當夜,夜宴,酒酣。
田文臉色微紅,看著近處的田駢問道“先生出生在齊國,生長在齊國,如今居住在薛國,思齊否?”
田駢一聽,心中明白田文在問什么。
于是,他笑道“在下現在只思念唐子。”
田文一怔,詫異的問道“唐子不是那個在武頃王面前中傷先生的人嗎?他不是已經被齊人刺殺了嗎?先生為何對他念念不忘呢?”
田駢笑道“當年在下在齊國的時候,每天都是野菜就糙米飯,夏天受熱,冬天受冷,甚至冬天沒有野菜還要挨餓。
可是,就是因為唐子中傷在下的緣故,讓在下來到薛國。如今在下在薛國,吃的是精糧細肉,夏天穿葛衣冬天穿皮襖,出入有車馬。
就憑這,就算是唐子死了,在下也忘不了他。”
田文聽田駢將在齊薛的待遇對比,知道田駢心中還對齊國有怨言,且還感念著他的恩情,心中便知田駢不會背離薛國了。
田駢穩了,不妄他之前厚遇田駢。
想著,田文頓時哈哈一笑,然后舉杯對田駢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