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后,秦國廷尉大獄的監舍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沉悶的開門聲。
聽到這陣開門聲,正閉目凝神的杜會緩緩睜開了雙眼,抬起頭來看了看自己前方。
看著監舍大門之前那身穿玄色甲胄的士卒,杜會并沒有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反倒是浮現了一絲笑意。
自從一月之前因為謀劃失利而被押入這座廷尉大獄之中時,杜會早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既然他杜會選擇了這條路,那么他就不會因為當初的選擇而后悔。
平復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內心,杜會一臉平靜地看著監舍大門前的秦軍士卒,沉聲問道“是我的大限到了嗎?”
聽到杜會提出的這個問題,站在監舍大門之前,神情肅穆的秦軍士卒并沒有回答他的打算。
在杜會的注視之下,神情肅穆的秦軍士卒先是躬身一禮,隨后默默伸出右手向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到秦軍士卒的這個動作,杜會又如何能夠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從坐著的雜草上施施然站起身后,杜會仔細地理了理自己身上這套因為連日的已經顯得有些凌亂的囚服。
做完了這一切之后,杜會昂首挺胸,以一副坦然的姿態離開了這個他已經住了一個多月的監舍。
在看著幾名士卒將杜會押走之后,負責這次押送的秦軍士卒又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公孫離的身上。
雖然也早已經知曉自己可能的結局,但是公孫離顯然沒有杜會那般從容離去的坦蕩。
想到那馬上就要遭遇的,公孫離臉上卻是多了幾分恐懼,站起來的動作之中也是多了幾分顫抖。
心中生出幾分恐懼的公孫離,邁著艱難的步伐向著秦軍士卒緩緩走去,并最終離開了這座監舍。
這個監舍之中關押的三人已經走了兩個,而如今這里剩下的也只有年輕的嬴菌改了。
在知道了自己即將遭遇到的是怎樣的事情之后,嬴菌改的心中忽然涌現了無限的恐懼。
腳下快移幾步,嬴菌改努力試著與那些秦軍士卒拉開距離,直到退到了退無可退的墻壁之上。
背著那面冷冰冰的墻壁,嬴菌改向著面前的士卒大聲吼叫道“你們別過來,我嬴菌改絕不離開這里。你們要再敢向前一步,我嬴菌改就撞死在你們面前。”
嬴菌改這番威脅的話語聽起來十分有威懾性,但是如果加上此時他臉上浮現的恐懼神情的話這種威懾性那就蕩然無存了。
“左右,架出去。”
“諾。”
在一聲不含一絲情感的冷漠命令之后,兩名秦軍士卒快步上前,將此時已經陷入無盡恐懼之中的嬴菌改給架了出去。
……
“我不走,我不想死啊!”
“我這么年輕,怎么就要死了呢?”
“秦公,罪臣知罪了,請秦公饒罪臣一命。”
“嬴連,吳起,甘龍……,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
當杜會三人被秦軍士卒押送到渭水旁的刑場之時,這里早已經匯聚了眾多參與到此次謀劃舉事的世族之人。
這些身處渭水刑場的世族之人,在看到周圍護衛森嚴的秦軍士卒之后,如何還能不知曉自己等人即將所要面對的是什么呢?
在心中對于死亡的恐懼之下,這些世族之人向著這個世界,展示出了自己最為狼狽的一面。
他們之中有人在放聲大喊,訴說著自己內心之中對于死亡的無限恐懼。
有人在乞求站在刑場右側的秦公嬴連的寬恕,企圖憑借此來逃脫即將面臨的死亡威脅。
還有的人知道自己的結局已經無可避免,于是開始向著站在刑場右側的秦公嬴連等人開始謾罵。
就是在這種一片嘈雜的環境之中,剛剛押送杜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