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兩國皆是天下各國,而秦國國力尤勝我楚國數分。但就是我楚國這般的國力,數百年前也已經稱王。”
“放眼當今天下,秦國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強國。以秦國如今的強大國力,再稱秦公已經不合時宜,唯有稱王才能彰顯如今秦國的大國威嚴。”
“不瞞秦公,此次我家王上此次所以派遣外臣出使秦國,就是為了邀請秦公前往洛邑一同相王。”
洛邑相王。
當耳畔楚國秭歸君屈武的話語漸漸落下之后,這四個足以概括剛剛屈武的話語的字便就這么出現在了秦公嬴連的心頭。
要說秦公嬴連心頭對于相王一事沒有半分心動,估計就連秦公嬴連自己也不會信,畢竟那可是列國諸侯心心念念的稱王啊。
不過在經歷了剛開始的幾分激動之后,秦公嬴連的心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相王一事看起來風光無限,甚至天下諸侯無不以稱王作為自己的目標,但是相王一事的背后也不都是榮耀同樣還有與之相匹配的壞處。
若是秦公嬴連真的將那一頂王冠戴在頭頂,那么原本就忌憚秦國實力的天下諸侯,心中便會再添幾分警惕之心。
以如今秦國的國力和蒸蒸日上的國勢倒不是害怕這些山東諸侯,只是單單為了一個王號便就引動列國對于秦國的幾分忌憚之心卻是有些不值。
當然除了山東列國的態度之外,秦國還需要顧慮楚國這個國勢依舊強大的盟友秦國到底是個什么態度,以及秦國到底要在此次楚國伐越一事之中到底要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其中牽扯到的利益糾葛與天下之間復雜的戰略形勢,又怎么可能單單憑借楚國秭歸君屈武的一番話語便就當即敲定下來呢?
所以,相王一事到底是選擇答應抑或是拒絕,恐怕還需要秦公嬴連仔細思量一番了。
將腦海之中的相王一事輕輕放在一旁,坐于幾案之后的秦公嬴連輕輕放下手中那份寫有篆字的帛書,目光緩緩看向了前方的秭歸君屈武。
“丹陽距咸陽路途遙遠,秭歸君一路辛苦,還請秭歸君先行下去休息,相王的具體事宜嬴連還需要和武安君等朝臣商議一番。”
“哦,對了。昭兒前些日子還對嬴連說想見一見父親,屈兄此次入秦倒是正好免了嬴連遣使前往楚國了。”
看著坐席之上話語落下之后面帶溫和笑意的秦公嬴連,秭歸君屈武當即躬身對著前方躬身一禮,“外臣多謝秦公關心,屈武多謝連兄對于昭兒的愛護,屈武這便退下。”
一聲多謝代表楚國,一聲多謝代表自己,算是完成了自己使命的楚國使者屈武轉身退出了這一座比之涇陽那座更添幾分威嚴的宮殿。
眼見視野之中的秭歸君屈武漸漸消失,秦公嬴連臉上的那抹溫和漸漸變淡,雙眼之中更是浮現了幾絲沉思。
沉靜數息之后,就聽秦公嬴連對著身旁的一名沉穩男子問道:“武安君何在?櫟陽君何在?”
聽到秦公嬴連提到了自己的父親和岳父,大殿之中作為秦公嬴連近臣的那名沉穩男子向著秦公嬴連輕輕躬身一禮。
“啟稟秦公,武安君已經于昨日離開咸陽,前往故都雍城附近的陳倉大營察查軍務去了;至于櫟陽君此刻正領著太子在關中各縣巡查農田水利。”
原本秦公嬴連是想找一找自己的兩位重臣商議一番相王一事的,經身旁這位名叫吳肅的郎中提醒才想起櫟陽君甘龍早在數日之前便向自己提交了外臣的奏疏,而武安君吳起也在昨日向自己奏上了前往陳倉大營的軍報。
如此一來平日里經常商議的兩位重臣皆不在自己身旁,這相王一事能否成行就只能由自己定奪了。
其實在此刻的秦公嬴連心中已經隱隱有了幾分決定,他只是希望能夠再聽聽其他人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