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蘇站在大殿前列,線條分明的臉龐輪廓仍然平平靜靜的,并沒有任何異樣,他很淡然地袖著手。
然而,就在盔袍底下的指間,卻暗藏著一枚彼岸花狀的冰冷而鋒銳的暗器。
指尖悠哉悠哉地轉(zhuǎn)著這枚殺人暗器,從容不迫得像是在把玩著什么有趣的物件。
顧淡墨聞聲站了出來,抬手作揖,向皇帝無奈道“回稟陛下,原只是微臣與國師私下在御書閣里還未商定的事情,沒想到被旁人聽了去?!?
皇帝卻從他這話當中聽出了言外之意,不由挑起眉,重新看向了林微緒,淡淡笑道“這么說來,國師,此事是真的?”
林微緒并未躊躇半分,直接當面打假“既是坊間傳言,自然是假的?!?
國師親自澄清了,皇帝自然也沒有再對此多言什么,只笑了笑算是揭過了此事。
而與此同時,拂蘇在聽完林微緒這句話后,蘊匿在眸底的那一抹明滅的乖張狠戾隨之逐漸散開。
指間咄咄逼人的暗器,也跟著收回了袖口。
退了朝從正殿出來的時候,林微緒有意從朝臣人群里去尋找拂蘇的身影。
好在拂蘇是人群里長得最高的,林微緒大致掃了一眼便找到了走在前頭的拂蘇,剛要喚他,身旁的寧王說有問題想請教她。
林微緒只得讓寧王稍等她片刻,她徑自快步走到拂蘇那邊,伸手將他攔下。
拂蘇回身,看她。
“去宮道口上等著我?!绷治⒕w只交代了他這么一句,便往回走了。
從拂蘇的角度望過去,很清楚看到,那位著裝雍容寧王走向林微緒,載笑載言。
拂蘇看了兩眼,便淡淡收回了視線,徑自走下石階,往宮道口那邊的方向走去。
路上,跟著下了朝的溫承借機靠近了拂蘇,隨口問他,“少將軍今日可還好?”
身后是綴了雪的皇城,拂蘇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沒有理會他的廢話,懶慢地輕啟唇鋒“寧王是之前扶持太子的?”
這話題一時岔得有點遠,溫承反應(yīng)了好一會才點了頭說,“對,自從太子被幽禁東宮后,寧王也開始尋找在尋找新靠山了,不過找了誰還不清楚。”說著,又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寧王怎么你了?怎么好端端提起他了?”
拂蘇步伐依舊散漫,刀刻斧鑿般線條干凈分明的面龐并未呈現(xiàn)任何情緒起伏,就只是眉睫輕起,口吻平淡得就像是在闡述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指令“找個由頭,讓他倒臺吧?!?
溫承聞聲一怔,正想問拂蘇,那寧王怎么把他給得罪了,至不至于說讓人倒臺就倒臺了……
但還未來得及開口問出聲,眼看著不遠處的宮道口邊上是顧太傅候著,并且顧太傅的目光很直接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溫承也不好再說什么,點了點頭便帶人離開了。
拂蘇走到了宮道口處,下屬衛(wèi)寒牽了馬過來,等他出宮。
拂蘇卻并不著急,從容不迫站在原地等人。
不一會,是原本在另一邊候著的顧淡墨讓人把馬車驅(qū)使過來,到了拂蘇這邊,方才停下馬車下來。
“半個月前的事,少將軍可還記得?”顧淡墨走到拂蘇跟前,盯著他問道。
拂蘇抬眸看他一眼,很隨便地承認“記得?!?
“你那日很失望吧,沒有陷害成功?!?
拂蘇身形頎長倚在宮墻邊,略作沉吟“太傅很期望再來一次?”
顧淡墨神色微變,沉下聲道“拂蘇,我并不會像你一樣使出那般泯滅人性的惡劣手段,但我并不會放過你。”
對此拂蘇勾唇一笑“靜候佳音?!?
顧淡墨冷了臉,轉(zhuǎn)身坐上了馬車,卻并沒有離開。
擺明了……要在這里跟拂蘇一塊等著。
等著林微緒出來。
他賭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