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巴里咂巴咂巴嘴,拿起餐巾擦拭著嘴角流出的肉醬與湯汁,看著桌首的老人,哼哧一聲笑了起來,“你要不要聽一聽自己剛剛說了什么?”
“嗯?”老巫師那只躁動不安的藍眼睛停止了轉(zhuǎn)動,和正常的眼睛一起盯著巴里,“你有什么高見呢?”
那只藍色的魔眼仿佛一只具有自己意識的生物一般, 將老巫師的眼眶撐得腫脹起來,它不具備人類的情緒,卻在以一種令人汗毛倒豎的眼神掃視著巴里,如同在品味獵物一般,這本該是瘆人至極的場景,但巴里毫不畏懼地對視回去,輕笑道, “叛徒?在座的各位, 哪個不是叛徒?”
“我對普魯士的忠誠——”
很快就有人站出來反駁了他, 但巴里只是笑了笑,狠狠地挖苦了回去,“哦,天哪,我聽到了什么?對普魯士的忠誠!大家伙,這個家伙說他對普魯士心懷忠誠,我建議我們把那個麻瓜的雕像補好,換成他的頭。”
“哈哈哈。”長桌上發(fā)出了稀稀拉拉的笑聲。
“我說老兄,我們都是一群什么人?無賴、流氓、竊賊、強盜、殺人犯……我們是一群黑巫師!”
“里伯恩,我不得不反駁一句,我不同意你把無賴幫的無賴放在你排比的第一位。”
“好吧,換成你的名字,”巴里撇了撇嘴, 目光回到了一開始表達忠誠的那人臉上,“我們從世界各地、四面八方來,我們本就是被地面上的人趕到窨井蓋里的蟑螂老鼠, 一個自己國家的叛徒, 現(xiàn)在表達對一個混蛋集中營的忠誠,你不覺得可笑嗎?”
“里伯恩,夠了。”桌首的老巫師試圖打斷巴里慷慨激昂的演說亦或是謾罵,但他的聲音卻淹沒在了長桌上空的笑聲里,“我說的叛徒并不是你。”
“你,作為一個混蛋,站在一群混蛋里面,宣揚自己高貴的品質(zhì)——忠誠,我的天老爺,你簡直就是在逗我發(fā)笑,在座的各位,有一個普魯士人嗎?”巴里環(huán)顧一周,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他挺直腰桿,抓起盤中的半塊牛排,塞進嘴里大口地撕咬著,血水和唾沫星子橫飛,含糊不清地大聲說道, “忠誠?你把這里當成一個集體了?下一步是不是還要我們加入你想象中的國籍,對著你掛在竹竿上的襪子宣誓啊?還是說你的主子,那個被從翻倒巷里趕出來的老東西,博金·博克,不滿足于他的小生意,準備在這里成立一個新的政權(quán)?一個夾在德國和紐蒙伽德之間的普魯士魔法部?你們想要送死,可不要拉上膽小怕事的我哈。”
他把矛頭對準了桌首的老巫師,在他的大聲炮轟下,博金·博克成為了眾矢之的,臉上的從容不在。
“叛徒?這里誰不是叛徒?你就不是叛徒嗎?博金·博克?”巴里抬起手,指著桌首表情憤怒的博金·博克罵道,“我看到你那道貌岸然的模樣和那個仿佛偷來的眼睛就惡心,你不會真以為你在做什么正經(jīng)生意吧?搞個像模像樣的宴會廳叫我們過來玩誰是臥底的小游戲,我昨天還看到你的人用門鑰匙在十二號倉庫那里把一批龍皮送到英國,順便說一句,截你貨的人就是在下。”
“你!——”
博金·博克憤怒地拍向桌子,憤怒的表情和瘋狂轉(zhuǎn)動的藍眼睛也不足以表達他激動的情緒。
“你口口聲聲說需要積蓄力量干擾各國魔法部分心來圍剿我們,我怎么看到你從這間宴會廳里的人手里便宜買到那些緊缺的資源,然后反手高價全部送到你們英國去了呢?”巴里已經(jīng)入了戲,儼然一個勤勤懇懇搞事卻被盟友被刺的合格黑巫師,他掃視著宴會廳中表情各異的黑巫師們,冷笑一聲,“沒錯,英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會做表面功夫的人,但他們對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的需求,卻是不可能停下的,我是沒看到英國魔法部通緝博金·博克這個家伙,但他怎么就跑到這兒來了呢?不過是